“我,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有要事要尋公主……”
春瑤冷哼一聲,斥道:“你若有事白日怎么不來說?”
喬愿啞口無,“我……”
沈云箏看出了喬愿的為難,淡淡地道:“給你一次說的機會。”
喬愿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塊金子,正是當時沈云箏賞賜他的那塊。
“公主殿下,屬下有個不情之請,金子能不能暫時放在公主這里保管?”
喬愿面露羞赧和窘迫,“人人都知我得了金子,總是有些心懷不軌地想要偷走或騙走,我自知勢單力薄,力量弱小,怕是護不住這塊金子……”
說話間,他的臉更紅了。
身為軍隊的士兵,因為太弱連塊金子都護不住,他怕沈云箏覺得他沒用,甚至一怒之下把他逐出軍隊。
然而沈云箏卻瞇眸看了他片刻,忽然吩咐讓春瑤和夏昭先出去。
喬愿心中更加忐忑,小心翼翼地瞥了沈云箏一眼。
她該不會要狠狠懲罰他一頓吧?
然而馬車內安靜異常,沈云箏定定看了他片刻,一句話就讓他的心情提到了嗓子眼。
“你還打算瞞多久?”
喬愿人都傻了,強行壓下心頭慌亂,裝傻充愣。
“屬下不明白公主的意思,公主是說金子嗎?”
嘴上這么說著,卻是連頭都不敢抬。
沈云箏手中的茶杯輕輕擱在案幾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如今的喬愿宛如驚弓之鳥,聽到這動靜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沈云箏將他的故作鎮定看在眼里,無奈。
“這里沒有別人,你可以不必再偽裝,你騙得了別人,騙不過本公主。”
她好歹也是活了兩世的人,豈能看不出女扮男裝?
那日她一不小心觸碰到喬愿的手時就有所懷疑了,一個士兵的手不可能那么細嫩光滑。
喬愿沉默良久,最終承受不住心理壓力,叩首請罪。
“公主恕罪,屬下的確是女子,屬下之所以這么做,也是無奈之舉……”
原來喬愿是替父兄參軍的。
當時征兵時,每家每戶必須出一個男子參軍,但喬愿的父親年事已高,兄長先天心疾,稍有劇烈運動就會暈厥,根本不能參軍。
于是年僅十六的喬愿便女扮男裝,成功參了軍。
如今她才參軍三個月,卻猶如度過了三年之久,因為睡覺洗澡都不方便,尤其是來葵水的時候,更不方便……
沈云箏聽完喬愿的經歷,心情十分復雜。
她并沒有聽說過征兵必須每家每戶都出一個男子的規矩,若真是這樣,那豈不是有意為難?
想到這里,沈云箏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把此事寫入信中讓人送到皇宮沈岳卓手中,核查此事。
喬愿已經看呆了,她萬萬沒想到沈云箏不僅沒有責罰她,還十分重視她反映的問題。
“公主……不罰我?”
“為什么要罰你?”沈云箏笑著道,“相反,本公主很佩服你的勇氣和孝心。”
喬愿微怔,隨后哽咽著恭聲道:“多謝公主殿下。”
她曾多次怨恨世道的不公,多次感嘆和畏懼權貴,如今遇到沈云箏,她忽然發現并不是所有權貴都是可惡之人。
之后沈云箏就單獨帶她沐浴了一番,吃了頓她參軍以來最飽的飯。
但同時,流蜚語也傳了出去。
有人看見沈云箏屏退了丫鬟,單獨和一個小白臉士兵共處一輛馬車。
更有人猜測,裴九霄這個駙馬要失寵了,公主有了新歡,已經膩了他這個舊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