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是救了度云初的命,可恩情是恩情,銀子是銀子,若度云初連銀子都不親了,那就不是個合格的商人。
“如今船引在度云初手里,我們就讓他拿著船引入伙,到時候船引的定價權就是我等的,大可常年把持,賺更多銀錢。”
劉洋浦越說,眾人越興奮。
船引已在度云初手里,哪怕一份船引只十兩銀子,朝廷又能拿他們有何辦法?
一份船引再配百來艘炮船,商隊里也可配上數百艘貨船,一個月跑一回,就能將大量的茶葉瓷器售賣出去,賺的銀子只會比如今多。
這可真是雙贏的局面。
在他們看來,度云初絕對會答應。
于是眾人在翌日一早便再次拜訪度云初,將此事一提,便等著度云初喜笑顏開得答應,不料度云初當即拒絕。
如此讓人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八大家眾人當場紅了臉,黃明更是拍桌子站起身:“你怎的連銀子都不要了?”
度云初面色一冷,當即喊了下人送客。
八大家再次被趕了出來。
就在八人氣惱之際,瞧見幾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到客棧門口,很快馬車上下來五六名富商。
八大家與這些人已打了多次交道,一眼就能認出是與他們搶奪茶葉瓷器的晉商。
見晉商們走進度云初所在的客棧,黃明道:“難怪度云初連生意都不與我們做,原來是在晉商與我們之間兩相搖擺。”
這是要左右對比,獲取最大的利益。
“到底是大隆錢莊出來的,不是那般容易對付。”
劉洋浦暗暗磨牙。
王凝之的神情也越發凝重。
度云初怕是要拿著船引,將他們徹底壓制住了。
他們卻不知,晉商與他們一樣剛從府城出來,在張潤杰那兒碰了一鼻子灰后,又來找度云初。
面對晉商,度云初更是恨得牙癢癢。
晉商足足鑿沉了他三十艘大船,實乃大仇,此時晉商上門想要洽談合作,他不當場發難已是頗有定力,又怎會答應他們的條件?
晉商照樣無功而返。
八大家看到晉商之際,晉商眾人也看到了八大家,都以為對方在與自已競爭,于是雙方從收購瓷器到搶奪船引,戰意越發洶涌,以至于十月那獨一份的船引價格高達五十萬兩,最終被八大家搶得。
五十萬兩分攤到十艘商船,貨物若不漲價,八大家就得虧死。
也虧得是八大家做這獨一份的生意,縱使價格再高,逗留在南潭島的那些西洋商人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買。
如此倒也讓八大家稍稍緩了口氣。
十一月的船引依舊只有一份,甚至被炒到六十萬兩,依舊是八大家拍得。
連著兩個月都只有十艘船的貨,無論是茶葉還是瓷器,價格都是猛漲,讓那些西洋商人叫苦不迭。
以至于前往貿易島購買其他貨物的人越發多起來。
貿易島上的白糖本就是硬通貨,運回西方各國后所賺利潤并不比茶葉、瓷器低,且隨著茶葉瓷器的價格屢屢創新高,反倒讓白糖成為西洋商人哄搶之物,連帶著貿易島上其他貨物售賣量也漸漸攀升。
就在貿易島欣欣向榮之際,新的問題出現了——白糖產量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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