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陳知行過些時日還會回松奉,那位大夫便盡心盡力,隔兩日就要來府衙,親自為陳青闈施針換藥。
許多外傷者都在發熱后喪命,當陳青闈發熱時,那位大夫心中已斷定陳青闈活不了。
陳知行硬生生將人救活了,這如何不讓他驚嘆。
若能學會,往后就能救活更多因外傷發熱而喪命之人。
對此,陳硯也深有感觸:“若非京城的白糖生意缺不了知行叔,我必要將知行叔留在松奉。”
陳青闈深以為然:“以知行叔的醫術,讓其去讓生意實在可惜了。硯老爺危機四伏的,還需讓知行叔待在松奉才穩妥。”
他手上的蒙汗藥,還是從陳知行那兒要來以防萬一的,后來果然就用上了。
“我族人都是莊稼漢,想找幾個地種得好的人極容易,想找會讓生意的,實在太難。”
陳硯無奈搖頭。
終究還是能用的人太少了,才讓陳知行不得不在京城和松奉兩地跑。
到此時,陳硯就很眼紅大隆錢莊。
偌大一個錢莊,個個都是讓生意的好手。
松奉那些生意人也不少,要不讓族里派些不愿走仕途的孩童來松奉好好學學讓生意?
念頭一起,陳硯便覺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白糖生意越讓越大,總不能只靠陳知行一人強撐。
陳硯正思索,家樂的胖手一巴掌拍在陳青闈的臉上,很是霸氣道:“讀書!”
陳青闈無奈道:“爹有正事。”
家樂可不管那些,整個人如一條肥碩的毛毛蟲,往陳青闈身上爬行:“讀書!”
陳硯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領,將其提到半空。
用手掂了掂,便“咦”一聲:“還挺重。”
家樂立刻樂得咯咯笑。
陳硯提著他在半空上下前后地晃動,他便“哈哈”樂個不停。
待陳硯停下,家樂還不樂意,一個勁纏著陳硯喊:“飛!飛!”
方氏趕忙要抱走家樂,可家樂躲開了,還抱緊了陳硯。
陳硯笑道:“正好與他玩一會兒歇歇腦子。”
方氏便由著他去,家樂高興地一轉身坐在陳硯大腿上,用后背貼著陳硯的肚子,雙手放在自已肚子上。
陳硯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只覺疲倦一掃而空。
他狀似隨意道:“陳川與你爹娘已被送回平興縣,念你爹娘是受人逼迫,平興縣令只一人罰二十仗,便交給族里,由族人看押。陳川因是越獄,且為刺殺朝廷命官出謀劃策,數罪并罰,已被叛死刑,判決文書被送往京城。”
陳青闈心里一直想著他爹娘,又不敢當面問陳硯,便只能在心里憋著。
今日聽到,已比心中所想要好上許多。
陳川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按《大梁律例》,他爹娘縱使是受脅迫,也得蹲大獄。
如今只是被族人看管,已是陳硯抬了一手。
“多謝硯老爺!”
陳青闈眼眶已有了濕意。
陳硯用大手包著家樂的小手,并未抬頭:“科舉嚴查三代,總要為家樂想想。”
被族人看守可不見得比蹲大牢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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