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更有可能困難重重。
這押送請功之人就極重要。
陳硯手上能用的人有限,算來算去還是紅夫人最合適。
紅夫人有勇有謀,又沉穩有度,可堪大任。
奈何紅夫人有孕在身,又需照料還在養傷的趙驅,不能離開松奉。
胡德運倒也合適,可如今他在建立情報網,分身乏術。
朱子揚倒是有空,只是朱子揚是武將,真到了京城定要被人牽著鼻子走。
就在陳硯苦思之際,劉子吟主動請纓,要與朱子揚一通前往京城。
“先生的身子怕是不能如此奔波。”
陳硯擔憂道。
劉子吟在京城時,整個人極虛弱,無法離開火炕,且咳嗽不止。
回了松奉后,又經過陳知行的調理,已好了不少,可去京城的路途遙遠,又是陸路前往,難免折騰,恐好不容易養好些的身子又要有損傷。
劉子吟笑道:“若在路上有何不適,正好停下休養,讓當地人多瞧瞧倭寇。東翁盡可寬心,在下只是看著朱子揚,適時給些提點罷了,不會太過勞累。此次前往京城,乃是為松奉請功,松奉無人可擔此重任。”
最后一句說到了陳硯的痛處。
除了讓劉子吟與朱子揚通往外,別無選擇。
畢竟此次前去,請功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是向朝廷求援。
終究還是手上能用之人太少了,才會如此艱難。
陳硯將朱子揚叫到跟前,朱子揚一聽便將胸脯一拍:“大人盡管放心,小的必安然將那些倭寇送往京城,讓他們連自殺都辦不到。”
瞧著他那壓都壓不住的上揚的嘴角,以及往外散發的喜氣,陳硯眼皮便是一跳,當即囑咐:“一路需得以劉先生為主,凡事都要向劉先生請教,切莫擅作主張。若此事辦砸了,你便不用回松奉了。”
朱子揚渾身一震,對陳硯抱拳,鄭重道:“領命!”
見他終于沉下心,陳硯又扭頭對劉子吟道:“那就勞煩劉先生了。”
“東翁不必憂心,在下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聽命于在下。”
劉子吟嘴角含笑,看向朱子揚的雙眼卻毫無笑意。
朱子揚只看一眼,就想到劉先生種種駭人的手段,心生懼意。
“朱連長這是不信在下所?”
劉子吟目光落在朱子揚的臉上,嘴角依舊噙著笑。
朱子揚頭皮發麻,竟覺得身上的皮肉隱隱作痛。
他趕忙道:“能得劉先生相助,此行必順順利利。”
劉子吟記意地輕撫胡須,轉頭對陳硯笑道:“東翁安心與否?”
陳硯笑著朝劉子吟一拱手:“安枕無憂。”
六月初三一早,劉子吟坐上鋪記褥子的馬車,跟隨騎著黑色駿馬的朱子揚身后,領著一百多民兵,押著六百多名倭寇,從松奉府衙浩浩蕩蕩出發。
倭寇在松奉城墻熏烤了一整日,有些人腿腳廢了,就擠在囚車上。那些腿腳無事的,則被一根長長的麻繩綁著,跟在囚車后面走。
龐大的隊伍離開松奉城后,一路往北而去。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