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走出門,守在此處的錦衣衛立刻就將門鎖了起來。
薛正緩步迎來,也不與陳硯客氣,直接問道:“可有收獲?”
自寧王被抓后,錦衣衛就忙個不停。
寧王所犯乃是謀逆大罪,凡是如胡德運這等涉事官員盡數被捉拿。
只要用刑,那些官員都會攀咬出一些人來,這整個松奉城的官吏幾乎被抓了個遍,甚至連寧淮的官員都不能幸免。
再這般抓下去,整個寧淮的官員都要被擼了,必會牽連到首輔徐鴻漸。
如此震動朝野的大清洗,定然引起朝堂的大震蕩,其后果絕不是薛正一個副千戶能承擔。
因此,在軍隊退出松奉之前,錦衣衛需拿到足夠多的鐵證,還要有條理地抓住主要人物。
錦衣衛在此地的人數,記打記算也不足四十人,像如今這般審一個抓一個,容易出錯,更耽誤時間。
如此一來,他們就要從中心人物下手,譬如寧王。
可寧王貴為王爺,天子未下令時,就算錦衣衛也不敢輕易用刑。
既然寧王這條路走不通,薛正就將目光投向寧王的幕僚劉子吟。
這劉子吟又立下了擒寧王的大功,錦衣衛若對其用刑,就會失了信譽,反倒會讓后面被抓的人死不認罪,增加此案審理的難度。
而這劉子吟極不配合,無論錦衣衛問什么,都只一句話:“我要見陳大人。”
薛正即便知道整個松奉的政務都落在陳硯一個人的身上,還是不得不將他請過來。
與錦衣衛相比,陳硯更忙更累。
整個松奉的官員幾乎都被抓光了,光靠陳硯領著三五個官吏安頓百姓,戰后重建,忙碌程度可見一斑。
陳硯看了眼四周站著的人,笑道:“薛大人莫不是連口茶水都舍不得請本官喝吧?”
薛正心領神會,當即道:“寧王府好茶多的是,本官今日就借花獻佛了。”
說罷,便讓了個“請”的手勢,陳硯欣然跟上。
為了搜查罪證,錦衣衛們干脆住在寧王府。
王府內房間眾多,還方便單獨關押那些官吏,更便于審問。
進入前廳,王府內一個年紀偏小的丫鬟端來兩杯茶,分別放在陳硯和薛正面前。
光是聞到那茶的香味,陳硯就知絕非凡品。
端起來品了一口,唇齒留香,實在不一般。
陳硯把玩著杯子,嗤笑一聲:“能喝這等仙品,寧王竟還不甘心,真是欲壑難填。”
“并非人人都有陳大人這般胸懷。”
薛正語重心長道。
陳硯笑了笑,將劉子吟那個布袋子拿出來,推到薛正面前。
薛正神情一凜,當即拿過去細細看起來。
待看完第一封信,薛正猛地抬起頭看向陳硯,卻見陳硯正悠然品著杯中的茶水。
他壓住狂跳的心,將剩余七封信全部看完,又看了印信等物后,將東西小心地放回去,聲音已變得凝重:“這等重要之物,本官必會呈給陛下。”
陳硯手一頓,便將手中茶杯輕輕拿開,搖搖頭:“這些證據該由本官親自上呈陛下。”
薛正眸光閃了閃:“陳大人可知這些東西會對你造成何等可怕的后果?”
“不過明槍暗箭罷了,本官從踏入仕途就沒斷過,何懼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