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李世民所做所為,李淵全部都看在眼里,卻有做皇帝的體統。
“父皇正值鼎盛,何必說這傷春悲秋之?”
李淵究竟是在試探,還是真有了退位的心思,李世民不敢確定。
他自知道,最多不過寥寥數年,他等得起。
況,如今李淵已不大理朝政,朝中一應事務,十有八九他都可以決定。
無論推新法,立新規,辦新政,皆無人敢輕易阻攔。
已至如此,又何苦迫切地盯著皇位?
和大哥一同被算計的虧,他可不想再吃第二次。
李淵沒料到李世民會如此毫不猶豫地回絕,眼中透出一絲詫異之色。
這可是皇位,天下至尊!
在看世民的神色,一臉坦然,無半分算計躲閃。
半晌,李淵啞然失笑。
“罷了,你退下吧。”
縱觀古今,但凡坐上儲君之位的,大多都眼巴巴地盼著上位。
世民倒是多了幾分豁達。
想來,是多虧了陳家與陳修竹。
若無后面興起的科學,朝堂上的那些人便無不盯著龍椅上的這點事,禍起蕭墻,理所應當。
可如今,興物理,研化學。
無論是朝中新貴還是老臣,大都鉚著勁兒想要做出點實事來,倒著實少了幾分勾心斗角。
“陳修竹……”
李淵望著跳動的燭心,口中喃喃自語。
陳亦舟的出現帶來了一個繁榮大唐,那么陳修竹呢?
他又將帶著這片盛世走向何方。
……
翌日早朝。
皇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玉璽交到了太子李世民手中。
并下旨,從今往后,由太子監國。
自仁王李建成過世后,皇帝便極為倚重太子,此時之舉,倒也不算出人意料。
眾臣面上無有不服。
可私底下,卻難免有人生出些旁的心思。
……
李元吉自被禁足后,便整日郁郁寡歡。
幸而身為皇帝之子,大唐齊王,即便是被禁足,也無人敢苛待欺辱他,日子倒也過得去。
只是時常會聽人提及。
夜深人靜時,時常能夠聽到從齊王府傳來的慘叫聲,其聲有男有女,聲之凄厲,令人心悸。
便是如此,亦無人敢。
面上只道,齊王府大概是在處理不守規矩的奴仆。
可實際,無論世家貴族,或是平民黔首,都不大愿意靠近齊王府,甚至寧愿繞兩條街,也不愿從齊王府門前過。
“王爺,薛先生讓人遞了張紙條進來。”
侍從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元吉面前,頭都不敢抬,只噗通跪倒在地,將紙條呈了上去。
面上雖強撐出三分鎮定,眼中卻全是驚恐之色。
身體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李元吉輕嗤一聲,拿起紙條,展開細閱。
片刻后,大怒。
轉身拂袖,將桌案上的茶果碗盞盡數掃落在地,憤怒扭曲了他的面容。
使他原本就丑陋非常的臉,看上去更加猙獰恐怖。
萬萬沒想到,父皇如今的身子骨還好好的,就將傳國玉璽交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恐怕不日,便要禪位給李世民了。
失權的恐慌籠罩在李元吉的心頭,他雙手死死地捏著,恨不得將眼前的一切盡數毀滅。
“混蛋!”
“都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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