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至宮門,便有內侍小跑而來,稟報道:“啟稟陛下,齊王殿下來了。”
“說是要同您說一說陳氏講學一事。”
李淵聞,挑了挑眉。
那小子平日大都是在瞎胡鬧,文韜武略沒一項能拿得出手,如今竟也關注到了講學之事。
若他對此事有興趣,倒是可以深入研究一番。
他就四個嫡子。
建成,世民,元吉和玄霸。
世民自不必提,日后這整個大唐江山,都要交到他的手中。
李建成那個混賬東西,為了躲避國本之爭的旋渦,竟干脆死遁了。
以他的性子,如今還不知在哪兒逍遙。
玄霸自小體弱,于十六歲夭折,倒也算省了讓爹娘操心。
剩下的,便是李元吉。
皇親國戚的身份固然能保他一世富貴無憂,但僅僅如此,是不夠的。
皇子受萬民所養,自然也該回報萬民。
若他能在科學上有所建樹,也算是沒來這世上走一遭,不愧為大唐皇室之子。
沒準還能借此搭上陳家的線,保他那一脈數世無憂。
“走吧,去瞧瞧。”
……
“父皇!”
“陳氏居心叵測,還請父皇提防!”
李淵剛踏入養心殿,李元吉便撲跪在地,高聲喊道。
他原不打算搭理那勞什子講學。
可轉念一想,陳家雖說不參與國本之爭,可如今的行徑,明明暗地里向著李世民。
若他能借講學之事,破壞陳家在父皇心中的地位,那李世民的儲君之位,恐怕也就坐不穩固了。
“哦?”
“你倒是說說,陳氏怎么居心叵測了?”
沒想到時至今日,自已這個兒子腦子里仍全是勾心斗角,朝堂之爭,甚至恐怕連講學都沒去聽過一次,了解都沒耐心了解。
李淵失望至極,面色亦陰沉下來。
李元吉卻以為李淵是因為陳氏而惱怒,心中不由竊喜,眉飛色舞地講了起來。
“陳氏子弟每到一處,便開始講學,幾乎引得萬人空巷,場面極其壯觀。”
“講學之中難免不會摻雜些對朝政的看法以及對陳氏的吹捧,那對李氏大唐豈不是釜底抽薪?”
“父皇,陳氏怕是有不臣之心吶!”
裴寂一邊聽著,一邊覷著皇帝的臉色。
陳家的講學沒有半點問題,可多疑乃帝王之本性。
皇上連自已兒子都不信任,若真聽了齊王殿下的這番胡話,恐怕會引得皇上對陳家生出戒心和意見。
聽了李元吉這番高談闊論后,李淵并未立即做聲。
一時間,裴寂與李元吉的心都高高吊了起來。
半晌。
李淵望向李元吉,眼中寫滿了失望。
“你從小頑劣,資質不佳,比不過你兩個哥哥,朕從未因這些事批評過你。”
“十個指頭伸出去尚且有長短,孩子的秉性亦如此。”
“這些年來,朕專注于國事,竟未發現你不知何時學得這樣壞,為了一已之私,可以信口胡,詆毀陳氏!”
陳家有不臣之心?
陳家從來就不是大唐的臣子,而是大唐的引路師!
若無陳公,他便沒有如今的建樹。
若無陳修竹,世民也不可能在還未登基之前,便擁有這么多的功績。
整個大唐,都受了陳家的影響,一步一步,愈來愈強。
李元吉這番話若是傳出去。
恐怕天下人都不會覺得是陳家的不對,反倒要覺得他們李家不識好歹,不堪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