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
她輕輕咀嚼著這兩個字,眼中凈是化不開的冷意。
“你說得對,一個能給不察傳遞假消息的人,確實很有價值。”
“可——”
她話鋒一轉,變得森然無比,“為什么那個人,非得是真的宋積云呢?”
“反正都是傳假信,一個活的宋積云,與一個……被我掌控的‘宋積云’,又有什么分別?”
“你的價值,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宋積云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臉上的瘋狂與得意,寸寸凝固,然后碎裂。
孟時嵐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斬斷了她最后的希望。
她,是完全可以被取代的。
“不!你不敢!”
宋積云徹底破防了,她瘋狂地扭動著身體,繩索在她的手腕上勒出深深的血痕。
她猩紅著眼睛,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聲嘶力竭地喊道。
“我與周從顯的婚事,是陛下在秋闈獵場當著百官的面親口首肯!”
“我若死在你的手上,鎮國公府脫得了干系嗎?你孟家,擔得起這個欺君之罪嗎?!”
看著宋積云這副無能狂怒的模樣,孟時嵐眼中的嘲諷更深了。
她緩緩地從袖中抽出匕首,寒光一閃而過,映亮了她冰冷的側臉。
“宋積云,你如今的樣子,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的聲音恢復了平靜,卻比任何時候都更讓人心寒。
“你總說自己是高門貴女,骨子里,卻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
“當年,我只是周從顯房里的一個妾,而你是即將過門的世子夫人。你明明厭我入骨,卻偏要在他面前,裝出一副大度賢良的模樣,轉過頭,卻用最陰毒的手段,要置我于死地。”
“如今呢?”
孟時嵐用匕首的刀面,輕輕拍了拍宋積云的臉頰,那冰冷的觸感讓她不受控制地顫抖。
“宋家家道中落,你寄人籬下,不過是條爛命的孤女,卻又偏偏不知安穩,總以為自己還能像從前一樣,攪動風云。”
“你看看你,除了拿陛下,拿周家來壓我,你還有什么?”
匕首的尖端,抵在了宋積云的喉嚨上。
一絲刺痛傳來。
宋積云僵住了,冰涼的匕首劃破她頸間的皮膚,只要再往前一寸,她就會血濺當場。
瀕死的恐懼,讓她渾身發軟。
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孟時嵐卻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聲很輕,卻讓宋積云毛骨悚然。
“不過,你倒也提醒了我。”
孟時嵐收回了匕首,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那并不存在的血跡。
“現在的你,確實還有一點兒用處。”
“我也不著急報仇滅口。”
她抬眼,看向面如死灰的宋積云,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么多年我都等了,難道……還等不了這點兒時間嗎?”
宋積云緊咬著后牙槽,額頭已經浸滿了細密的汗珠。
她要把自己怎么樣?
突然,宋積云腦子里閃過一個人影。
在孟時嵐錯愕的目光中,她張狂地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孟時嵐,你以為你掌控了一切嗎?”
她的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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