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姐姐現在忙著,所以忘記了這一茬。”
“可姐姐畢竟是晚輩,還是適當低頭為好!”
帖子?
福蛋?
孟時嵐的眼神微微瞇起,她何時接到過帖子。
不用說,這都是宋積云搞得鬼。
就是想在今日當眾發難。
她剛想開口,就在這時,一身絳色錦袍的趙氏步履匆匆地進了松鶴堂。
屋里的人說話的聲音停頓了一瞬。
趙氏的目光精準地落在孟時嵐身上,眼神里還帶著一絲急切。
她將孟時嵐拉到一旁。
“孩子呢?怎么沒把芙兒和……胖喜帶來?”
周從顯早前早就同她說過,小胖喜也是周家的孩子,是她詐死前就懷上的。
孟時嵐欠了欠身,語氣溫和。
“今日人多嘈雜,怕驚擾了孩子,便讓他們留在了府中。”
趙氏臉上的期盼淡了下去,化作一絲掩不住的失落。
“都是周家的孩子,有什么好怕驚擾的。”
她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埋怨。
“孫子都快一歲了,我這個做祖母的,竟連一面都還沒見過。”
不知何時走過的宋積云,忽然幽幽地開了口。
“趙伯母,您也別怪孟小姐。”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孟小姐也是一片慈母之心,謹慎些總是好的。”
她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看向孟時嵐。
“畢竟,小胖喜是在禹州那種地方出生的。”
“這孩子的身份……不清不楚的,若真帶出來,惹了外人非議,豈不是給英國公府蒙羞?”
話音一落,滿堂俱靜。
這是對一個女人,最不堪的羞辱。
也是對英國公府門楣,最惡毒的攻擊。
趙氏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去。
然而,孟時嵐卻笑了。
她沒有看任何人,只施施然地撫了下袖口上不存在的褶皺。
“宋小姐倒是費心了。”
她抬起眼,目光筆直地看向宋積云。
“只是我倒是不知,我的兒子,身份如何不清不楚了?”
“他是我的兒子,這,便是他最清楚的身份。”
不等宋積云反駁,孟時嵐的聲音陡然冷了三分,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陛下賜婚之時,圣上與皇后娘娘都未曾質疑過我這兩個孩子的來歷。”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正堂里回響,字字清晰,句句如刀。
“倒不知宋小姐是何等身份,竟要替陛下,來審問我孩兒的出身?”
“你,算什么東西。”
最后五個字,她說的極輕,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宋積云的臉上。
宋積云臉色瞬間僵硬住。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芙兒是周從顯的女兒毋庸置疑。
但是那個小的,是在外頭生下的,可有太多的可能了。
只要稍微點撥一下,流就足以殺死她。
可是……
皇帝都沒有質疑過,她宋積云算什么?
質疑孟時嵐的兒子,就是質疑陛下的圣旨,質疑皇家的顏面!
這個罪名,她擔不起!
滿堂賓客看好戲的眼神變了。
這個鎮國公府新認回來的小姐,這個未來的英國公世子夫人,根本就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不論她是什么身份,她有什么爭議。
只要她姓孟。
那些世俗的枷鎖,在她的眼前便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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