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一邊磨姜興堯送給她的匕首,一邊跟他說話。
“等到夏季的時候,讓妹妹帶著芙兒和胖喜來玩吧。”
“到時候有甜瓜吃,我還能帶他們去抓羊。”
姜興堯捏著信,牙關都咬緊了,“窈兒出事了。”
“出事了?”
賀然回頭就抽過他手里的信,看清信上的內容時,她一口牙幾乎咬碎。
“還有這么不要臉的東西!一個藩王花樣這么多,他想做什么?!”
“你等著,我去找我大哥借點兒人,我去掀了他的成王府!”
姜興堯一把拉住就要沖動行事的賀然,“你先別沖動,段兄弟說她們從楚州登了吉州的船,從吉州過來就是邊州。”
賀然先是一愣,隨后臉上迸發出喜色,“妹妹往邊州來了!”
她的臉上盡是與有榮焉之色。
“還是妹妹聰明,知道往這邊跑,別管什么王,邊州都不能進!”
邊州是邊防城,任何藩王都不能靠近。
只要進了邊州,姚十三就安全了。
賀然,“你先別急,妹妹既然上往吉州的船,按照信上的時間,這兩日應當要到了。”
“你放心,她來了我罩著!在我們賀府,誰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剁了他!”
姜興堯按下心神。
現在只有先多等兩日。
小時候窈兒為了他和養爹,將自己賣了,現在她又遇上這樣的事兒,他卻遠在邊州。
他的眉心一疼。
一切的根源都是孟余山。
他現在為了他所謂的香火,逼迫他和妹妹。
將那所謂的身份套在妹妹的身上。
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蕭恕野心勃勃,他和妹妹結識這么久,為什么突然要擄走妹妹?!
妹妹身上有一塊娘親留給她的玉佩。
那玉佩上有娘親的名字,還有孟家軍的圖騰……
蕭恕定是早就盯上了妹妹,就等著利用妹妹。
這時,一個丫鬟恭敬地低著頭進來。
“小姐,姜大人,將軍請你們前去花廳,孟老將軍來了。”
姜興堯的臉色一冷,賀然瞬間就察覺了。
她拉了下他的衣袖,“如果你不想見就不見,我去就行。”
姜興堯抬眼看到她有些擔憂的,“沒事兒,始終要面對。”
花廳里。
孟余上正在和賀文廷說話。
說到從前的舊事,兩人還能笑著憶往昔。
姜興堯和賀然兩人進來后,花廳有一瞬的靜默。
賀然雖然大大咧咧,但是該有的規矩她都有。
“爹,孟老將軍。”
姜興堯垂下雙眸,雙手抱拳,“賀伯父,孟老將軍。”
孟余山的臉色有一瞬的僵。
賀文廷看了這對祖孫一眼,隨后開口道,“進來,都坐。”
“興堯千里迢迢地跑了兩次,我那三子賀琢,也是贊不絕口。”
姜興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孟余山。
明明賀然說家里看了日子,明日才是提親的好日子……
現在孟余山不僅在,賀將軍這話的樣子……
賀文廷這時看向姜興堯,“你是個好孩子,能走到現在也不容易。”
“我女兒不似平常閨秀,所以從未希望她能做什么高門命婦,但也不希望她吃苦。”
賀然突然見她爹如此地正式的模樣,一時還沒覺得感動,只想偷笑。
可下一瞬,她就笑不出來了。
只見賀父站了起來,“姜興堯,今日我允你提親,日后還望你好好待她。”
“你們若是吵了,爭了,你送她回來,我自說她,但你不能動她半指。”
賀然扁了扁嘴,眼睛里的淚花轉了轉,最后她憋了一句。
“爹,你放心,十個他都打不過我的!”
賀父,“……”
算了,他女兒奇女子,這么多年,已經習慣了。
姜興堯撩開衣袍跪了下來。
“賀伯父,小子生來困苦,但是娘親曾說過一句話,晚輩一直記到現在。”
“女子一身,前半生隨父,后半生隨夫,為夫者,不欺不辱不詐,才可當為大丈夫。”
“我娘運氣不好,她沒有遇到這樣的人。”
“賀然的前半生幸福安樂,后半生,我會成為我娘希望的那樣的人。”
賀文廷們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大丈夫,老夫今日記住了。”
“未來賢婿快起。”他上前兩步親自將姜興堯攙扶起來。
稱呼已經變了。
這樁婚,板上釘釘了。
孟余山這時也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賀然的跟前,他從懷里拿出厚厚一疊房契和地契。
什么也沒說就塞進了她的手里。
賀然的表情差點兒就裂了,這么厚一卷!
孟余山這才看向姜興堯,“我知道你有話想說。”
“該看到的我已經看到了,邊走邊說吧。”
姜興堯的下頜繃得緊緊的,他猜的果然沒有錯。
今日就是為了孟余山,特意提前的。
賀然知道他不愿,下意思想拉他的手,賀文廷先一步捉住女兒的手。
“賢婿,替我送送孟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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