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副湯劑,萱兒第二日下午就精神多了。
她和芙兒兩人趴在窗子邊,看著客棧小院里,有三個孩子正在堆雪人。
兩個小姑娘眼熱得恨不得馬上就下樓。
芙兒是姐姐,她還記得阿娘的交代,“萱兒,你還沒好呢,等我們進京了再玩。”
姚十三轉頭摸了下兩個小姑娘的頭發。
“別看了,萱兒才剛好呢。”
“阿娘,萱兒妹妹想吃糖糕。”芙兒從凳子上下來,晃了晃阿娘的衣袖。
昨兒周從顯又來了一次,給兩個小孩兒帶了糖糕,上面撒著一層黃豆粉,混著糖糕的香氣,香糯又粘牙。
芙兒吃了三個才停嘴。
姚十三好笑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到底是你想吃,還是萱兒想吃。”
丹娘,“等會兒丹姨給芙兒買。”
“你別寵她了,自出了定縣她就沒有好好吃過飯,這兩日好不容易有兩頓熱乎飯吃,她還挑挑揀揀。”
萱兒已經大好,明日一早就要走,丹娘提前將東西收拾好。
他們出門的時候,只收拾了點兒貴重之物品,其他衣物什么的都沒有帶。
現在卻已經滿滿三大包袱了。
都是楚州汪娘子和到金州后姚十三重新添置的。
“姚娘子,我們到京城后,要待多久?”
姚十三,“估摸著要一個月,先給我哥去一封信,先告訴他,我們現在安然無恙。”
丹娘現在回想到那日姚十三生生跑了三四個時辰的馬的樣子。
“成王殿下會不會追到這里來。”
姚十三想到那張被周從顯撕碎的畫像。
她不想讓丹娘再跟著擔心,便輕松道,“馬上到京城了,現在還有周大人在,明日我們早些出城,下午就能到京城。”
“明日晚上,我們就在德行樓吃,京城第一酒樓。”
丹娘的眼中立刻浮現傾羨之色。
“好啊,我也是能在京城第一酒樓吃飯了。”
“等回了定縣,我就開一個定縣第一點心鋪子。”
“定縣哪里夠,你要開遍每個地方!”
丹娘樂不可支,“開便每個地方,開花兒嗎。”
“叩叩叩”
門口傳來敲門聲。
“兩位娘子,樓下有人找。”是酒樓小二的聲音。
姚十三的心下一緊。
肯定不會是周從顯,他會自己直接上來。
誰能找,金州一個人都不認識。
“哦,好,稍等,我們換了衣衫就下來。”
門外的小二應了一聲就下了樓。
樓下等在大堂的兩人沒有看到人下來。
“人呢?”
小二,“客官說梳洗了就下來,請官爺稍等。”
那兩人看了眼二樓上的那扇門,又在大堂的條凳上坐下。
掌柜讓小二上了一壺好茶,小心翼翼地問,“官爺,這兩人可是犯了什么事兒?”
那兩人瞪了他一眼,“問這么多,是想通風報信嗎。”
掌柜的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小的都不認識她們!”
他不敢再多說話,跟著小二又縮到了高柜后面。
不知是不是因為兩個帶刀的官兵在,整個客棧都靜悄悄的,好像后廚燒水的聲音都小了。
兩個官兵一壺水都快喝完了,耐心幾乎已經消耗殆盡。
若不是說可能是成王妃,不好冒犯,他早就提刀踹門了。
從禹州發來的畫像,本來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今兒楊小姐到刺史府看到了畫像,才說好像見過畫像上的人。
兩人這才趕來。
找王妃,可是不可多得的功勞。
其中一人等得隱隱有絲不耐,“怎么這么慢,梳洗要這么長時間嗎?”
另一人站了起來,“不等了,上去看看。”
兩人徑直上樓。
“官府協查,還請開門配合。”
門內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兩人相視一眼,隨后抬腳一腳踢開房門。
屋里哪里還有人。
窗子大開,一張條案豎卡在窗子上,一條床單綁在上面。
兩人沖到窗邊,七八件衣服連著床單綁在一起。
姚十三和丹娘早就帶著三個孩子逃之夭夭了!
兩個官兵的臉色一變,“人跑了!”
本以為是立功的時候,現在怕是要掉腦袋了!
姚十三幸好為了方便,提前租好了馬車。
她現在和丹娘帶著孩子躲在馬車上。
誰也不敢大喘氣,現在金州有多少追捕的人她也不知道。
周從顯說晚上要帶芙兒去吃金州最有特色的火餅。
現在只能等著等會兒他來發現。
姚十三輕嘆了一聲,繞來繞去,反而只有周從顯最靠譜。
*
姜興堯在邊州就先接到了段飛揚的信。
雖然丹娘的話傷了他,但他還記得周大人的知遇之恩,還有姚娘子對他的妻女多有照顧。
現在姚娘子遇了難,于情于理他都要給姜大人去一封信。
姜興堯才到邊州兩日就接到了信。
他看到信,唇角的笑迅速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