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拿錢敷衍了事,剛才要不是孩子多脫不開身,我都自己煎了。”
說著她活動了下肩膀,“小胖喜越來越重了,正好也讓我松快松快。”
姚十三掂了掂小胖喜,“是越來越重了。”
周從顯輕手輕腳地上前,伸手摸了下女兒的小臉。
還好,沒有發熱。
“芙兒長高了不少。”
他去年入秋后就去了建州,過年前得了入京詔令。
至此,滿打滿算,小五個月沒有見到了。
他的小姑娘五歲了。
小胖喜突然伸著小手指著周從顯,咿咿呀呀了好幾聲。
周從顯回頭就看到,從前他多看兩眼都會哭的小胖喜,今兒竟然眨著葡萄大眼看了他半天。
最后還伸手讓他抱。
“誒?”姚十三也是一臉新奇,“你竟然還記得?”
小胖喜像是回應阿娘一樣,又是咿呀了兩聲。
周從顯一臉欣喜地接過穿得圓滾滾的小胖喜。
在他的懷里沒過兩息,胖喜的小嘴兒一扁,立刻張嘴大哭。
好像他爹懷里有刺似的,掙扎個不停,一雙小手使勁兒朝著阿娘的方向夠。
周從顯的臉黑了黑,“……”
客棧的對面,停著一頂轎子。
楊舒月的管事媽媽疾步從客棧走了出來。
“小姐,打聽清楚了,是兩個從禹州來的女人,還帶了三個孩子。”
“兩個女孩兒四五歲的模樣,還有一個小的抱在懷里莫約一歲的樣子。”
管事媽媽的話一頓,“這幾個孩子不會是周世子養在外頭的孩子……”
楊舒月芙蓉面般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
“在外頭養貓兒還是養狗兒,都是他的事兒。”
“沒有名分的女人,就是一陣隨時都會飄散的花香。只要不帶回府,我永遠都不會在意。”
管事媽媽抿了下唇,小姐雖然才過及笄,但是行為處事皆穩重大方。
原本老爺是準備讓小姐進宮的,但是陛下已經接連兩次取消了大選。
所以老爺夫人才將目光往下放。
“走吧。”
楊舒月放下轎簾,不再多看一眼。
*
“殿下,沒有找到。”
成王府的書房,跪了五六個侍衛。
這些人都是兵分好幾路去追捕的侍衛,基本上都有抓捕經驗。
這回,卻沒有一人發現半點兒蹤跡。
一個活生生的人,帶著兩個小孩兒,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砰!”
蕭恕手中的茶杯猛地砸了出去。
“這么多人,竟然連個女人都找不到!”
他的眼睛殺氣迸發,“王妃之位還委屈了你不成,竟然跑。”
“給本王守住定縣,姚雙兒和姜興堯回來,本王要抓活的!”
慶總管的臉色一白,“殿下,姜大人是朝廷命官,不可……”
“什么時候輪到你做本王的主了!”
蕭恕的眼神似冰刀一般朝他射去!慶總管渾身一抖,似有人伸手捏住了他血淋淋的心臟似的。
殿下從未這般失控發怒過……
就算當初陛下趕他出京,他也是勝券在握的模樣。
姚娘子什么時候這么重要了。
不……
是孟公的西北營。
可……
孟公還沒有承認姚娘子就是孟家的孩子。
殿下現在這樣是不是太過心急了……
萬一孟公覺得姚娘子的過往有辱門楣,重新找了個相似之人入了族譜。
殿下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慶總管什么也不敢說,殿下正在氣頭上,他說什么都是死。
蕭恕看著桌子上的小紙條。
撐在桌案上的手,緊握成拳。
自從入禹州以來,他都是順風順水,可近來接連失利!
尤其是姜家兄妹是他一步重棋。
陛下分解了這么多藩王,下一步著手四營,首當其沖就是西北營。
明明最好瓦解,只要一紙御詔,就能讓孟公告老還鄉。
竟然把孟公剛找回來的外孫女賜婚給周從顯!
所以他才這般慌忙,毫無準備地將姚十三虜到了府里先強行成親。
現在人沒了。
他要眼睜睜地看著西北營到周從顯的手里嗎。
蕭恕的唇角輕揚,眸底卻越發的冰冷。
“去請姚將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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