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假票!”
“我這是從船行買來的!”
姚十三撿起被船頭扔在地上的船位票,她點著票上的字,“這這是不是你們管事寫的,你睜眼好好看看!”
船頭將底票翻過來給她看,“你以為模仿了管事的筆跡就能上船了?!”
底票和船位票同時開具,管事寫票的時候會在兩張票寫下字。
兩張票拼在一起,呈現一個字,就是真票。
若是船位票和底票對不上,或者船頭手上沒有底票,都是不能上船的。
這時又有人上船,拿的恰好是同一張船位票。
那人的票和船頭手中的底票卻能對上。
船頭將兩張票放在一起,中間的“船”字完整呈現。
“瞧見沒,這才是真票。”
“怎么會這樣。”姚十三皺起了眉來。
“你先別開船,我馬上回來!”她轉身就朝著船行的方向跑去。
船行的管事不在,姚十三隨手抓住一個小廝,“吉州的船位票!”
小廝,“今日所有船位票都已經賣完了,明日早些吧。”
“這是我在你們這兒買的,船頭卻說是假的,我現在不想計較發生了什么,只想上船!”
姚十三捏著船票,聲音也急切起來。
“孟姑娘,不對,姚娘子。”
汪令嫣拂開珠簾從后宅走了出來,“我家的船票不賣給你。”
她看著姚十三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心中一陣快意。
“想要去吉州,坐馬車吧,也不遠,十多天就能到。”
姚十三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她搞的鬼,所以船頭才會說她的票是假票。
“好。”
姚十三咬著牙關點了點頭,隨后轉頭就走出了船行。
汪令嫣看著她氣憤的背影,險些笑出聲來。
她是不能拿她怎么樣,但想坐她家的船,沒門!
從出楚州到吉州,坐船只要五日,馬車卻要十幾天。
她就要急死她!
姚十三一出門就看到丹娘艱難地帶著三個孩子趕來了。
“姚娘子,船已經走了,我沒有攔住。”
“現在怎么辦,我們走車嗎?”
她搖頭,“不行,坐車必過禹州,和臨州,這兩個地方是成王和漢王的屬地。”
她回頭看了眼船行,唇角微抿,“自然有人治她。”
牡丹園里的牡丹現在沒了,墻角的梅花正在盛開。
園里的丫鬟認識她,“孟姑娘稍等,我家主子正在見客人。”
丫鬟又好奇地看了她兩眼,若不是她說話,哪里能將眼前的人和之前貴氣柔美的孟姑娘聯系在一起。
丹娘好奇地靠近她,“姚娘子,她為什么叫你孟姑娘。”
“說來話長,以后我再同你說。”
姚十三讓芙兒帶著妹妹乖乖坐好,等會兒給她們倆糖葫蘆。
本來她誰也不想驚動,自行坐船離開。
但是汪令嫣故意使絆子,就只有她娘汪情才能治得了她了。
她的眼睛掃向花廳上陛下親筆題寫的字。
想要躲過蕭恕,她必須要坐汪家的船。
芙兒的年歲小,讓她端正地坐好,一會兒就忍不住四處張望了。
她看了下阿娘,又看了下旁邊的萱兒妹妹。
都乖乖地坐著。
她抓了抓小臉,算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坐著吧。
汪情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屋子的婦孺孩子,先是一愣,隨后邁步進來。
“孟姑娘久等了。”
姚十三站了起來,“叫我姚十三就好了,今天來打擾汪娘子,還請恕罪。”
汪情笑下了,隨后順著她的話改口,“姚娘子這是什么話,來了就是客,是我汪情怠慢了貴客才是。”
“姚娘子來楚州想必不是為了游玩吧,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就是。”
姚十三從袖子拿出船位票,“本是件小事,但若非沒有法子了,也不會來打擾汪娘子。”
“這是我從汪家船行買的船位票,船公說和底票對不上,是假票不允我上船。”
汪情接過船位票,她的指尖一捻,就知道這是真的。
她看了下票面,是去吉州的票。
“姚娘子稍等。”
她抬頭就讓門外的丫鬟將船行的管事叫來。
丹娘還以為山窮水盡了,沒有想到姚娘子還和船行的東家這么熟稔。
在碼頭上她就已經看了,大大小小有十幾條船。
還有許多正在外航行的船呢。
這個船行得有多大的家業啊!東家還是個女人。
怪不得,她說想開個小鋪子時,姚娘子說她能開許多的鋪子呢。
她不敢想的事,原來早就有人已經做到了!
還這樣厲害!
管事很快就來了,汪情把票給他,讓他說說是怎么回事。
管事的臉色扭曲了一下,“是、是小姐撕了底票。”
汪情的臉色變得很不好,嫣兒是她唯一的女兒,從前什么好的都想捧到她的面前,凡事都不忍過多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