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就聽見下面船夫罵罵咧咧的聲音。
“你們怎么撐船的?!”
孟時嵐看著剛進來的兩人,眉尾一揚。
“這不是巧了嗎。”
周從顯沉聲道,“我去看看。”
孟時嵐攔住他,“別急,你先別出面,我去看看。”
高志安已經站在了船頭上。
他們的船頭包鐵,完好無損。
而小船已經被撞出了一個豁口。
蕭霖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怒氣沖沖的從船尾走了過來。
“誰沒長眼睛,竟敢撞本王的船!”
周珈芙那小丫頭已經釣了三條魚了,他一條都沒釣上。
剛有魚兒咬了鉤,船就被撞了!
周志安神色坦然,“原來是七殿下的船。”
“擾了殿下的雅興,還請殿下寬宥。”
“若殿下不棄,不如到這邊來游玩。”
他的話剛落音。
芙兒又拎著一條魚,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
“殿下,我又釣到了一條!”
蕭霖看著那條巴掌大的小魚,更生氣了。
如果不是船被撞了,這條魚就是他的了。
他扭頭瞪向高志安,“閑的沒事就去守城門!本王明日就進宮參你一本!”
孟時嵐走了下來,故作驚訝道,“怎么回事!怎么撞了!”
船夫也檢查完了船身,“小姐,若是繼續行船,恐怕不安全。”
“這邊風雨橋前有一個小碼頭,我放你們上去吧。”
高志安立刻出聲,“是我的人魯莽了,撞壞了你們的船。”
“若是不嫌棄到這個船上吧。”
孟時嵐看向蕭霖,“七殿下覺得如何呢?”
蕭霖撇了撇嘴,“饒了我的興致,還想讓我去他的船上。”
他轉頭吩咐,“靠岸,本王要下船。”
高志安咬牙眼看著小船劃走。
他原想著,小船到了湖中央后再撞壞船身。
便可借機將他們邀請到自己船上。
倒是不論是威逼,還是利誘,亦或者……
他抿緊了唇,計劃了所有,就是沒有計劃到蕭霖這個小霸王會跟著。
小船靠邊后,高志安也跟著一起靠邊下了船。
“孟小姐留步。”
高志安見他們要走,急忙出聲。
孟時嵐回頭看他,“若是想要道歉,高世子應該跟船家說。”
“那是自然。”
他頓了一下,最后又繼續道,“今日擾了小姐的雅興,實不應該。”
“若是小姐肯賞臉,移步德興樓。”
蕭霖從馬車探出頭來,毫不留情面地戳穿他,“嘖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看你一副小人嘴臉的模樣,哪里像君子了!”
高志安的唇角抖了抖,最后硬著頭皮繼續道,“撞船實屬意外。”
“若是因此被殿下誤會,著實太冤了。”
孟時嵐也不跟他兜圈子,“吃飯就不用了,高世子若是覺得抱歉,給船家多賠點錢就是。”
高志安不死心,讓小廝直接將船上的象牙玉雕頭冠拿了下來。
“那這算是小生的賠禮,還請小姐一定要收下。”
雙兒看到這頂象牙玉雕頭冠眼睛都瞪大。
搞半天是被他買走了。
孟時嵐看著眼前華貴的頭冠,“世子送錯人了,這般貴重之物應當送給令夫人才是。”
“這頂頭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一個矯健的身影就從小船二樓的窗口飛了出來。
周從顯伸手接過象牙玉雕頭冠。
“志安兄一番好心,怎好拒絕。”
“你的鋪子正好是賣首飾,這個東西放進去鎮店之寶。”
他的話語里滿滿的諷刺之意。
說著還抬眸看了他一眼,“志安兄,你說可對?”
高志安的臉色變了變。
周從顯是什么時候上船的,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他的人。
若是說前兩日,他是在暗暗地憐憫他。
現在,他的眼中已經是不加遮掩的嘲諷。
周從顯一直都在船上,一直都在看著他似跳梁小丑一般。
他的眼中更恨了,“周從顯,好的很!”
周從顯的手里還端著那頂象牙玉雕頭冠,還在手中掂了掂。
“嫂夫人知道嗎?”
高志安先是頓了一下,隨后笑了,“一頂頭冠而已,賠罪自是要拿出誠意。”
“莫不是周大人連一頂頭冠都拿不出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好似火花飛濺。
“我拿不拿得出,和志安兄有什么關系。”
周從顯的眸子一冷,“更何況,我不會買頭冠送給嫂夫人。”
高志安并不氣惱,他看著周從顯的樣子,反而笑了起來。
“周大人好像生氣了。”
“我拿什么東西給孟小姐賠罪,跟從顯兄有什么關系。”
他又把那句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了周從顯。
他退后了兩步,眼中的笑意更盛,他用手指了指周從顯手中的頭冠。
“下個月長公主的春日宴,期待孟小姐戴上此冠的驚艷。”
說完他跳回船上,讓船夫撐船離開。
孟時嵐回頭看向他,“你的朋友都是這樣的嗎。”
搞半天就是這樣的小把戲。
想反咬一口,治個重罪都不行。
周從顯看了她一眼,“以前或許是朋友,現在不是了。”
“這東西我帶走了,你不準用。”
孟時嵐舍不得白花花的銀子,“這可值八千兩啊。”
周從顯,“你少財迷,我進宮進獻給陛下。”
“給高志安謀一個邊南軍之職,給我遠遠地滾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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