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姐也皺起了眉來,“什么身份難道沒有弄清楚嗎,就送來!”
丫鬟,“是大小姐吩咐送來的,只有男的信息,登州人士,叫趙鐵牛,好像就是普通農戶。”
虹姐的牙關咬緊,“普通農戶會有這么不俗的功夫嗎。”
“他既然已經換了衣裳,就權當弄錯了,不能驚動貴客,大小姐那兒自有我去解釋。”
丫鬟立刻明白,讓打手頭子將所有人都清走。
虹姐這才端著笑臉上前,“都是誤會,是下人不長眼。”
“確實都沒長眼,這花樓的鴇娘也不長眼。”
周從顯伸手撫了撫袖口的褶皺。
虹姐的眼尾跳了下,這人說的是京話,和柴大人一模一樣的口音。
什么登州趙鐵牛,就是一個假路引!
“公子別惱,您從京城遠道而來,是虹娘招待不周,您請上座,今兒的花費全免,全當虹娘的賠罪。”
“賠罪?”周從顯冷眼掃過她,“好啊——”
他的尾音拖長,看向姚十三,“窈兒,把這兒拆了夠不夠消氣。”
“不夠!”姚十三配合他唱戲,一副氣得眼都紅了的模樣!
“我何時受過這樣的罪!”
虹姐現在拿不住他們的身份,只能試探道,“是下人有眼無珠,公子您大量,柴思久大柴大人現在也在閣里喝酒呢,您要不……”
“柴思久。”周從顯冷哼了一聲,“柴侯讓他來楚州歷練,他就是來花天酒地的!”
“正好,將你們這地方一塊兒辦了!”
虹姐現在明白了,這是踢到鐵板了。
她將兩人往小樓的一樓一間廂房里帶,隨后又著人去三樓請柴思久。
“公子小姐消消氣!”
虹姐知道這事可能不好善了,大小姐這次的紕漏她無法再兜住了,還要上報大東家才是。
“呀!周大人你怎么在這兒,來楚州都不去我府上!”
柴思久一臉的驚異,好似剛剛看見他一樣。
兩人已經商議了。
現在就得讓泠閣的大東家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還不敢讓公孫敞知道。
他又轉頭看向姚十三,“孟小姐?”
周從顯還讓姚十三借了孟家的身份,夠大也夠唬人。
姚十三干笑了一下,“柴公子。”
現在她還不知道周從顯具體的計策,只能跟著兩人繼續唱戲。
柴思久看向虹姐,“虹姐,你手下到底做了什么,讓這兩個祖宗氣成這樣!”
虹姐倒吸一口涼氣,柴思久是侯府公子,他都要小心謹慎的人……
她的臉色白了兩分,“是下人不長眼,沖撞了二位貴客,虹娘給二位賠罪!”
她立即跪下磕了好幾個頭。
這兩位是被擄來的,他們就是泠閣拐賣的證據。
在楚州相安無事這么多年,說大小姐眼睛毒辣,一擄怎就擄了京里來的大人!
柴思久挨著周從顯坐了下來,佯裝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朝著虹姐揮了揮手,“不長眼的打死扔出去就行了!”
“快上點兒好菜好酒,我要同周大人敘敘舊!”
“對了!”他又扭頭叫住虹姐。
“叫公孫大人下來,就說周大人在這兒,他自然明白。”
虹姐白著臉出去了。
跟在她身邊的丫鬟也急了,“虹姐怎么辦,要不要請樓上的大人幫忙說美幾句。”
“不行!”虹姐一口回絕。
“決不能讓他知道,東家現在本就苦于那位越來越大的胃口,讓他插手,就是把把柄送到他的手上!”
她回頭看了眼屋里正在熱絡獻殷勤的柴思久。
“先去告訴東家,這事恐怕還只能請柴大人幫忙斡旋。”
丫鬟,“那今兒押送的人……”
這兩個是貴人。
那押送的人都活不成了。
虹姐,“都關押起來,還有剛才和大人動手的人。”
“是。”
柴思久在門口探頭探腦,發現人都走了。
他才回頭看向周從顯。
“周世子,要費這功夫?”
周從顯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鐵打的功績,你不要?”
“要!”
柴思久的眼睛都亮了。
“你要是把公孫敞弄下來,這地方分分鐘就倒了!”
周從顯笑了下,“我就是要用這個地方撬動公孫敞。”
柴思久的笑凝滯,“這……能嗎?”
他不是不相信他兄弟,只是朝廷只有一只水師,哪里是這么容易。
周從顯看著他的眼睛,“能嗎?”
“那你以為陛下讓我組建水師是何意?”
柴思久的眉尾一挑。
還是兄弟夠意思,吃肉都不忘記他。
他就知道,還是兄弟靠譜!
姚十三看著兩人,“那我做什么?”
兩人看向她,兩人同時吐出一個字。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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