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
周從顯從窗子翻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姚十三抵著門。
外頭有人正在兇神惡煞地叫門。
周從顯當即隨手抓起一個書生,打開房門和門外的人虎背熊腰的打手對上視線。
這邊的房間都不是貴人房,只是些平頭百姓,打手搜查逃跑新人時,這些房間里的人都不懼。
“敲什么敲,莫非家事也要管?!”
周從顯將書生往旁邊的竹榻上一扔,轉頭對身后的姚十三道,“退婚,回去就退,讀書還不老實。”
打手頭子掃了兩人一眼,隨后讓開身,讓身后的人上前。
“看仔細,是不是那兩人。”
他的身后赫然是那個被酒鬼撞暈過去的丫鬟,丫鬟額頭上的傷有些凝固了,都沒有包扎,就被人拉過來跟著搜人。
那丫鬟看到兩人時,瞳孔一下就被放大了,“就是他們!”
他們被送來的時候,衣著簡樸,卻長相出色,所以她絕對記得這兩張臉。
打手頭子臉上的橫肉一抖,“抓起來!”
周從顯出手就將撲進來的一個打手的胳膊一拉一折,給卸了下來!
打手抱著胳膊哀嚎。
他冷眼掃過這些人,“看清了,到時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那丫鬟猶豫了下,這人不僅出手利落,舉手投足更是和以往被擄來的人不同。
打手頭子也看出了門道,但是這人的手并不似那些養尊處優的貴人,但也不似干過苦力的人那么粗糙開裂。
能看出來是干過活的,只是干得少。
倒是后面的女人看著更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
只是這樓里,大戶人家的姑娘多得是,小樓里的蓁蓁姑娘,尋死覓活多少次,現在還不是認命了。
打手頭子覺得,恐怕女的是小姐,男的是護衛。
想到這兒他扭頭看了眼小丫鬟,“看清楚,別忘了虹姐的規矩。”
小丫鬟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怖之事,眼底浮現出驚恐之色。
“是、是他們,我沒認錯。”
姚十三緊緊拉著他的衣袖,唇色都白了幾分。
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周從顯還是假身份來的楚州。
“哼,泠閣現在還沒有不能得罪的人。”
打手頭子退了幾步,將門口讓了出來,“一起上!這人有幾分功夫!”
周從顯抓起墻邊的燈架揮向涌進來的人。
他體內的軟筋散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這些人不過只夠他松松筋骨。
三層的打斗聲越來越大,不少的人探出頭來。
泠閣的規矩嚴明,鮮少發生這樣的事兒。
五六個打手全部躺在地上哀嚎,屋里原本醉酒的書生們,還是一動不動。
周從顯牽著姚十三徑直離開。
那個指認的丫鬟已經嚇傻了。
她看守的人怎么是這樣厲害的人……
從她手里少了人,她哪里還有命逃脫虹姐的懲罰。
左右都是死,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命相搏。
“快叫虹姐!新進來的人要跑!”
小丫鬟的聲音又尖又響!
周從顯的腳步生風,姚十三望著他背影,他嚴嚴實實地擋在她的面前。
好像周圍的聲音都沒有了,只有他帶著她往前走的腳步聲。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他何時這樣護過她。
她的唇角扯了一下。
他說要護一生無憂的誓原來在京城無效,只在外面有用。
“快!攔住他們!”
捂著心口的打手頭子沖了下來。
十幾個打手圍了上來。
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小樓。
虹姐皺著眉吩咐身側的人,“連個人都抓不住!驚擾了貴人,要你們腦袋!”
身邊的丫鬟臉色驚慌,“虹姐,下面人說是個扎手的,處理不了。”
虹姐跪直了身子,然后微微彎下身子,“大人請喝好,奴家有些小事去處理一下。”
公孫敞看也沒有看她,只是抬起手來,手背朝外地揮了揮。
虹姐起身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是誰在生事。”她的腳步飛快。
“是今兒送進來的人。”丫鬟亦步亦趨跟著。
新進來的人,能鬧出這么大動靜,還是頭一次遇上。
虹姐一下樓,就看到她精心養護的花兒全被毀了!
站在正中間的男子,衣著玄色廣袖錦服,衣襟上的金色繡線繡著祥云。
他的面色寒若霜色,隨后將一把刀扔了出去。
“還有誰!”
他的周圍全是被打趴下的泠閣打手。
打手頭子看見虹姐立刻迎了上來,“虹姐!這人功夫太厲害,我等都不是對手!”
“他?!”虹姐看著眼前貴氣逼人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送進來那兩個人。
周從顯轉頭看了過來。
虹姐看到他的臉,這才相信,這就是送來的人。
“是不是抓錯人了?”
丫鬟在泠閣也好幾年了,來來去去見過不多人。
這份氣度的人,怎么會是窮苦人家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