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出到三千。”
姚十三正在和容爺商談價格。
她出價后,觀察了下對方的神色,沒有動怒的跡象她默默松了一口氣。
容爺給她續了一杯茶水,“姚娘子說笑了,這哪是砍價,是要了容某的命。”
“人人都像姚娘子這樣,容某這買賣得關張了。”
姚十三聽著他語氣中的輕松,就知道她這價格有戲。
高價就看買方懂不懂,若是不懂,也不妨礙多賺一些。
“東家說笑了,這么大的船行,碼頭上來往的船只眾多,恐怕富可敵國都不足形容。”
姚十三只是無心的一句話,容爺卻倏地抬眸看向她,眸底不經意閃過一絲殺氣。
只是她恰好低頭喝茶,沒有看到。
容爺的視線落在她已經喝了一半的茶盞里,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來。
他站了起來,“姚娘子請稍等,容某去去就來。”
容爺一走出去,就有伙計迎了上來。
“去叫大小姐來船行。”
伙計,“方才大小姐來過了,被府里的管事叫回去了,小的隱約聽到,好像是建州來人了。”
容爺的眼睛微微瞇起。
建州……
“將屋里的人關到老地方去,暫時別動。”
“是。”
交代完容爺就匆忙離去了。
等伙計再進去的時候,姚十三已經趴在桌子上昏死過去了。
桌上的茶盞碰掉摔在地上,幸而地上有地毯,沒有摔碎。
伙計將人帶到老地方的時候,看守的人驚訝道,“又送來一個?”
“又?”伙計也懵了。
容爺有規矩,這里一次只能關押一人。
看守人,“半夜大小姐送來一個。”
伙計,“里面的人還沒送走,那這個怎么辦?”
看守人,“主子怎么交代咱們怎么做,先扔進去。”
這是一個廢棄的船艙,停在第二個碼頭最不起眼的角落。
若不是有人往這邊帶,就算日日有人來看船,也不會注意到這里。
昏暗的船艙里,還有一個人影坐在角落里。
艙門被打開,一束光亮照射了進來。
船艙里的人瞇了瞇眼,沒有說話。
兩個伙計將麻袋里的人倒了出來,麻袋里的人額頭“砰”地一聲撞在地板上,竟然沒有一絲清醒的跡象。
船艙重新關上門,角落的人終于動了。
狹小的窗子外一點微弱的陽光灑在他的臉。
竟然是一夜未歸的周從顯!
汪令嫣讓容爺抓姚十三為誘餌,想抓“趙鐵牛”,沒想到她自己率先遇到了“趙鐵牛”,費了好大的功夫,半夜才將人抓住。
還沒來得及告訴容爺不需要誘餌了,就被急事兒叫走了。
于是,沒有通氣兒的兩人。
一個抓了“趙鐵牛”,一個抓了姚十三。
這會兒還關在了一起。
周從顯中了軟骨散,一身武藝使不出來,現在就連一個普通的小廝都打不過。
他偏頭朝地上的人一看。
時窈!
他迅速抬頭看了一眼艙門的方向,費力地抓住姚十三的手腕。
脈搏平穩。
還活著。
周從顯捏了下右手,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藥力還沒有消散。
昨日,他就發現被跟蹤,幾經才擺脫。
回客棧的路上,他無意間見到了建州水師的人。
那人不小心掉出來的令牌就是建州水師的令牌。
他跟蹤那人至一處宅院,發現宅院的小廝都有功夫,且衣裳同跟蹤他的人一模一樣。
既然這伙人要抓他,他就以身為餌。
這些人若是建州的,要抓他還有理由。
怎么將姚十三也抓來了!
兩人不知被關了多久,姚十三也一直沒有醒,她是怎么被扔進來的,就怎么躺在地上。
艙門“吱呀”一聲打開,昏黃的陽光灑了進來。
看守的人放了幾個米糕在門口。
他看了眼沒有動過姚十三嘀咕道,“難道又死了?”
周從顯悄悄捏了下手,已經恢復了五成。
若是只有他自己,他倒是不懼什么。
但是現在多了時窈,他還需盡快全部恢復才行!
艙門被關上后,姚十三才動了動手指,好半晌才抬手捂住已經發青的額頭。
她怎么感覺這一覺這么累!
不對,她不是在談貨船的價格嗎?怎么會睡著呢?!
她倏地睜開眼,入眼的確實昏暗一片。
“這是哪兒?”
她剛落音,一個什么溫熱的東西抓住了她的手。
“啊!——”
她嚇得尖叫起來,什么東西!
“砰”地一聲,艙門被打開!
“叫什么叫!”看守人兇神惡煞地出現在門口!
這個地方,不容易引起注意,也容易被發現。
所以一般關押在這里的都是昏迷還沒醒的人,入夜就會被轉移走。
姚十三被嚇得噤聲了。
她通過船艙門口的那把爛椅子就能斷定這里是她看船的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