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不明,霧里看花,要是他出錯了主意,可就不是掉腦袋那么簡單了。
唐奇峰捧著已經簽好的路書走了進來。
“殿下恕罪,下官一心想好好招待殿下,卻忘記了最為重要的事。”
姚十三雙手疊放在膝蓋上,端坐得像一尊雕塑一般。
終于等來了路書。
她忍不住看向蕭恕,這會兒目的達到了,等會兒也好跟他討價還價。
她是要帶著雙兒和芙兒回楚州的。
蕭恕身邊那個神出鬼沒的侍衛這時不知從哪兒鉆了出來,接過唐奇峰手中的路書。
唐奇峰掃了那侍衛一眼,卻只看到一雙如毒蛇一般的眼。
他后背驚出了一層冷汗。
成王這次封王定還有深意!
只是他不知,成王到底是哪方人。
蕭恕懶懶放開姚十三的披帛,“唐大人的酒不錯。”
姚十三只覺得胳膊一沉,她一瞥,披帛重重地垂在腿邊,將裙角也洇濕了。
搞半天,他一直喝酒,全喝她身上了!
唐奇峰立刻給一直在簾子后的女兒使了個眼色。
“殿下,小女沖撞了夫人,她特意準備了一曲給夫人賠罪。”
姚十三現在已經拿捏到了一個親王妾室的精髓。
她的下巴一揚,“我不愛聽別人的琴,誰人的琴藝能比得過殿下!”
蕭恕一僵,“……”
就連已經退下去的侍衛都忍不住投來視線。
這個女人真敢說啊……
“唐大人的這些安排都免了吧,沒看見殿下已經倦了嗎。”
她一臉你們真沒有眼力見的傲嬌。
蕭恕站了起來,眸子似有似無地從唐奇峰的身上掠過。
“唐大人若是能將這份兒心思放在百姓身上,年初進詔,又怎么會被當眾斥責。”
一句話,不僅讓唐奇峰顏面掃地。
更是將他這些日所做都和攀附權貴掛上了鉤。
“是,下官謹記殿下斥責。”
姚十三輕哼了一聲,“殿下斥責大人了嗎?難道殿下說得不是事實?”
唐奇峰為官這么多年,就是從前的信王,那個不是客客氣氣的。
只有這幾日,在成王這里碰了無數的軟釘子。
還縱容一個妾室,當著這么多下屬的面落他的臉面!
他忍著噴薄的怒火,退了一步。
“是,多謝殿下指正,下官謹記。”
姚十三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后跟著蕭恕功成身退。
馬車上,蕭恕輕呵了一聲,“想不到你還有這份魄力。”
姚十三抿唇,聲音里是忍不住的笑意。
“狐假虎威罷了,要不是殿下子在旁震懾,民女哪里敢在唐大人面前如此放肆。”
怪不得宋積云如此跋扈。
這蔑視群雄的感覺,她也喜歡啊!
蕭恕輕笑了聲。
車廂有些暗,姚十三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下意識覺得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不是真的笑了。
她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一不小心,她得意忘形了。
成王是什么人,都以為是溫和的羊。
其實是伺機而動的虎。
蕭恕在黑暗中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暗光。
“你緊張什么。”
姚十三的唇角扯了一下,“殿下英姿勃發,民女自然緊張。”
“哦?”
黑暗中傳來淡淡的一聲。
隨后的一句話,讓她差點兒咬掉自己的舌頭。
“看來,本王比周世子更勝一籌。”
姚十三下意識地向后挪了挪,將兩人之間原本就不近的距離,拉得更遠了。
蕭恕的目力極好,就算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到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是臉上的表情。
他冷呵了一聲,“本王還沒有饑不擇食到這個地步。”
她的眼皮忍不住抖了抖。
“民女就是覺得門口涼快。”
蕭恕不再理她。
馬車快到行館的時候,突然沖出一群黑衣人。
馬車驟停,她差點兒被甩了出去。
繁重的頭飾一甩,險些把她的脖子折斷!
她還沒有反應過倆,一把亮閃閃的刀伸了進來。
她的脖子一緊,有人拽著她的后衣領將她拖離了被刀刺中的攻擊范圍。
蕭恕將她往后一扔,整個人就像一只矯健的飛燕竄了出來。
“咚”地一聲,姚十三被一扔撞到后車廂壁,撞得她眼冒金星。
報應就是來的這么快。
這地方官膽子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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