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母瞪了趙云芳一眼,又轉頭對女兒說:“你呀,就是心太軟,她救你是她的職責,有什么好感激的?
我聽別人說了,你這種情況,根本不用產鉗,要不是她一頓瞎操作,你還用流那么多血嗎?差一點要你命。”
黃麗萍生氣了,“媽,你聽誰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得有良心,不然和畜生有什么區別?”
黃母被女兒這么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猛地站起身,“好啊,你現在翅膀硬了,敢這么跟我說話!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換來你這么頂撞我?
行行行,我不管了,有本事你使去吧。”
眼看氣氛越來越僵,趙云芳趕緊拉住黃母,打圓場:“阿姨,麗萍不是那個意思,她就是覺得對不起秋月……”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麗萍還在坐月子,你來挑什么事啊?”
說實話,趙云芳還沒吃過這樣的瓜落,她從昨天跑前跑后的,她親妹妹生孩子都沒這么幫忙,怎么就挑事了?
“好,全是我的不是了,你們愛怎么樣怎么樣吧。我會把我看到的,一五一十全反映給領導,由他們判斷誰對誰錯。”
趙云芳打開門就走了,別人混蛋,她可不能混蛋。
都說知女莫過母,反過來也是一樣。
“媽,你說實話,誰跟你說的我這種情況無需產鉗的?”
黃母,“是你韓阿姨,她是多少年的產科大夫了,她說的能有假?咱都是讓凌秋月不懂裝懂禍害了。”
想起女兒流的血,想起外孫臉上的產鉗印印,黃母就不能忍了。
“韓阿姨?”黃麗萍又有點猶豫了,難道昨天真是凌秋月操作有誤?不是凌秋月救她,而是彌補了錯誤?
趙云芳還是找到了所長,“所長,我有話跟你說。”
所長示意她進來。
趙云芳推門而入,手里還拿著一封信,“我是家屬院的趙云芳,昨天的事,我都詳細寫下來了。是我去找的凌秋月,我認為如果不是她及時出手,黃麗萍和孩子恐怕……
我都替秋月喊冤枉,她這幾個月做的怎么樣,我相信所長就算不是全知道,也知道一些,咱不能讓好人心寒。”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凌秋月救了兩條命,換作誰,也能記一輩子。
她將信遞了過去。
所長接過信,掃了一眼,“我把信遞給領導,至于怎么處理,我說了也不算。”
趙云芳知道,她寫的信未必有用,她就覺得自己總得做點什么,不求別的,就求心安。
……
凌秋月的日子沒別人想的那么慘。
她想過了,就算不在部隊干衛生員了,她打算生完孩子之后,就去找一所有資質的推拿按摩培訓學校深造,以后開家推拿按摩店。
這個年代,推拿按摩店還沒興起,還是有可為的。
可能有人要問了,凌秋月不是想考大學嗎?這咋改變主意了?
凌秋月冷靜下來想過了,4.8%的錄取率,她是進不去的。
真當你重生穿越了,就擁有了最強大腦啊?
還是有個一技之長,才是務實。
大門響了,凌秋月透過窗戶往外看,一抹軍綠色的身影出現了。
凌秋月立馬爬了起來,手忙腳亂去穿鞋子,手指在鞋帶上打了結,越是著急越是解不開。
門外腳步聲漸近,她索性踢掉鞋子,光著腳站在水泥地上。
“秋月?”
賀東霆的聲音比記憶中更低沉了些。
正是賀東霆,人瘦了、黑了,看起來反而更結實了。
“愣著干什么?不認識為夫了嗎?”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凌秋月聽見自己的聲音發緊,這么久沒見面,還是有點生疏感的。
她剛才在床上躺著,是不是有點蓬頭垢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