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月笑著扔掉了,跟她來這一出,幼不幼稚。
既然有票有工業券,凌秋月打算把零打碎敲的東西先買了。
梳子鏡子暖瓶之類的。
凌秋月從四個人之中,挑選了一個穩重,話少的人當徒弟。
他姓嚴,確實是話少,整個過程都是凌秋月在說,他說不了幾句。
但執行起來不含糊,每一個動作都很嚴謹。
張慧蘭是一個人來的,按摩的最后一天。
“這一個療程結束,接下來就是養了,適當的鍛煉可以有,重體力活先放一放。”
醫囑對張慧蘭來說,意義不大,一家人好幾張嘴,她不干誰干?
單雪推門走了進來,趴在凌秋月肩膀上問:“月姐,你要結婚了?”
“對啊,到時候請你去喝喜酒。”
單雪的處分原本是五天,可人手不夠,又提前讓她恢復工作了。
單雪替凌秋月高興,“姐夫是他嗎?”
兩個人都知道他是誰。
凌秋月點頭,“是他。”
“月姐,我要送什么結婚禮物給你?買個暖瓶可以吧?”
凌秋月笑著說道:“暖瓶就不用啦,你的心意姐收下了。你一個小姑娘,哪有閑錢買禮物,把自己照顧好就行。”
單雪卻不依,“月姐,我已經工作啦,能賺錢了,送你結婚禮物是應該的。而且我問過別人了,結婚送暖瓶寓意日子紅紅火火呢。”
凌秋月拗不過她,只好說:“行,那姐就等著你這暖瓶,日子越過越暖乎。”
張慧蘭問道:“凌醫生,喜日子出來了嗎?”
“八月初二。”
“這沒幾天了呀,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人多力量大嘛。”
張慧蘭姐妹倆都在凌秋月這里治療過,別的日子中不上用,結婚是大事,她們是真想幫忙。
“嬸子,不用幫忙,不大辦,簡單一點就可以了,我以后十有八九會隨軍。”
給張慧蘭做完,又有一個女同志進來了,是衛生院的同事介紹來的。
女人得過面癱,針炙治療過了以后,還落下了口歪眼斜的后遺癥。
不隔吃不隔喝,就是影響美觀,她才二十多歲,因為這個還很自卑。
“醫生能治嗎?”
“會有改善,具體能恢復到什么程度,我不能給你保證,你好好考慮一下治還是不治?”
女人稍作思考,“治吧,還能比現在更糟?”
凌秋月讓她躺下。
突然一股大力襲來,凌秋月下意識的緊貼著床,這一下撞在她的腰上,卸了一半的力道。
凌秋月的徒弟沖了過來,把闖進來的男人用力一推,高聲喝道:“你想干什么?”
凌秋月扶著腰轉過身來,只見張慧蘭躲在屋角,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瘦高的男人爭辯道:“她,飯不做,工不上,不孝順婆婆,不管男人和孩子,就該打。”
這大概就是張慧蘭的丈夫,張慧君口中的程壞種。
凌秋月手指外面,厲聲喝道:“這是醫院,請你保持安靜,出去!”
程壞種一聽就是綽號,他原名程槐重,張慧君叫他程壞種。
“你就是給她按摩的那個醫生吧?你問過我了嗎?我同意了嗎?我沒找你算賬,你還罵我。”
凌秋月吩咐小嚴,“叫保衛科的人,就說有人在醫院里鬧事。”
小嚴答應了。
程槐重叭叭甩了張慧蘭兩巴掌,拎著她的衣領就往外走,還不忘威脅凌秋月,“少管閑事,小心晚上走夜路,有人玩你。”
最后幾個字是貼著凌秋月的耳朵說的,笑的那個猥瑣,讓她恨的牙根疼。
凌秋月手前伸,狀似無意的掃過程槐重的衣角,剛走到門口,程槐重的反射弧發揮作用了,疼的跳腳。
也顧不上打張慧蘭了。
凌秋月繼續給年輕患者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