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你,照樣能放走他倆,”她語帶譏諷,“你又不是門神,還能攔住我不成?”
鳳子墨頓時噎住。
沈蘊無視了他那副悲憤欲絕的模樣,轉身望向仍立于水龍之上的許映塵。
下一瞬,她的右手忽然燃起一團天火,五指攥緊成拳,狠狠轟擊在陣法壁界之上。
碎裂聲響起,陣法應聲崩解。
維系全陣的靈氣開始潰散奔流,龐大的陣法體系轟然瓦解,獄火熄滅,鎖鏈寸斷,化為虛無。
許映塵見狀,手中法訣輕收,盤旋的水龍立時化作清流散去。
他飄然落在沈蘊面前,白衣舊纖塵不染。
沈蘊上前一步,伸手替他拂開額前散落的發絲,眸中帶笑:“傷著沒有?”
許映塵搖頭,眼底漾開罕見的柔色:“若是區區一道陣法便能傷我,這些年豈非白修了?”
“照這么說,我應該再晚些來,讓你再顯擺一會兒。”
“……再晚片刻,”他喉結微動,嗓音倏然低了幾分,“怕是真要傷著了。”
站在一旁的鳳子硯眸光微閃,突然插話道:
“仙子,兄長他……該如何處置?”
沈蘊略一側身,淡淡道:“把他關進你房里,你帶著楊清也先出府。”
“我……關他?”鳳子硯神色遲疑,似有難處。
“怎么?”沈蘊語氣微沉,“你已有金丹修為,莫非還不會設陣困人?”
鳳子硯搖頭,聲音依舊溫軟:“并非如此,兄長縱然受了傷,可他依舊是元嬰境界,我即便有手段,又如何能困得住他?”
這話表面謙卑,實則暗藏機鋒。
沈蘊也不是傻子,一眼便看穿其外之意。
他這分明就是想借她的手,廢去鳳子墨的一身修為。
……雖然她確實想這么干,但聽鳳子硯這么拐彎抹角的去引導,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沈蘊在心里嘆了口氣。
可能她就喜歡和憨一點的人一起玩吧,但凡心眼子多一點,她就感覺是在給她上強度。
她沒有接鳳子硯的話,反而徑直越過他,走到鳳子墨面前。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自廢修為,第二,我親自動手,毀了你的丹田。”
鳳子墨頓時雙目圓睜,渾身顫抖。
他什么都沒選,而是開始破口大罵。
只不過罵的對象,是鳳子硯。
“狗雜種!我早說過你不是什么好東西!整日裝出一副柔弱無辜的死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升天了一樣,騙父親,騙母親!如今更是搖尾乞憐,跪著給她當狗使喚!要我死就直說,何必假惺惺的在這里裝模作樣?你這等虛偽下賤之徒,簡直豬狗不如!”
面對辱罵,鳳子硯神色不動。
他緩步上前,在鳳子墨面前蹲下,抬袖輕輕擦去他臉上血污,聲音依舊溫和如初:
“兄長何出此?子硯真心希望你能活下去,至于怎么活……”他的語氣開始變得意味深長,“那就不是子硯能決定的了。”
聽見鳳子硯的話,鳳子墨發出一聲冷笑。
趁著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他猛地一口血沫啐在鳳子硯臉上。
“呸!你不過是父親豢養的一個血包,還真當自已是我的骨肉至親?簡直同你那娘親一般不知廉恥,惡心至極。”
“等父親回來知道此事,你就等死吧。”
這一口唾沫,直接讓鳳子硯臉上的溫和之色褪了個干凈。
他緩緩抬手,抹去頰邊那抹猩紅污穢,聲音冰冷:“好,我等著。”
“但在我等死之前,兄長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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