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立于陣法之前,身后紅傘緩緩旋轉。
赤焰在她周身游走,映得她側臉明暗交錯,宛如從煉獄走出的修羅。
墻角處,鳳子墨蜷縮在地,脊骨幾乎斷裂,喉間腥甜不止。
他顫抖著抬手欲撐起身體,卻被一股無形威壓再度狠狠按回地面,鮮血隨之嗆咳了出來。
那是化神之境的威壓,壓得他連的元嬰都在顫栗哀鳴。
這一刻,鳳子墨竟突然明白了什么。
面對一位真正的化神大能,他不過是一只螻蟻,而元嬰與化神之間的鴻溝,如同無法逾越的天塹。
將沈蘊幾人引入鳳府……竟成了他此生最致命的錯誤。
“你……你到底什么時候知道的?”他咬牙嘶吼,眼中混雜著不甘與崩潰,“難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設局引他入陣?”
“自然。”
“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是你自已蠢。”
沈蘊站在原地,冷眼睨著地上狼狽的身影,將自已想要殺人的念頭壓了下去。
唉。
若非楊清也就這么一個兒子,真想當場把他挫骨揚灰。
鳳子墨伏在地上,五指猛然攥緊。
方才因劇痛與恐懼而混沌的思緒,此刻漸漸清明。
不對。
今日一切皆為臨時起意,縱然沈蘊智謀過人,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細微至此。
更何況……鳳子硯竟也出現在她身側。
他的身邊,一定有叛徒。
鳳子墨仔細回溯著今日的路線,試圖找出其中的不對勁。
他先是聽從了心腹的建議去取陣盤,剛拿到手出來,就被母親身邊的侍女喚走……
母親?
鳳子墨的瞳孔猛地一縮,一股寒意竄上脊背。
是母親!
是母親背叛了他!
難怪!平日里對他厭煩至極的母親,今日竟破天荒留下與他說了許久的話……
再加上鳳子硯莫名出現在沈蘊身側……
一切終于串聯成線。
是他的生母,想要他的命。
“哈哈哈……是母親……是母親想要我的命……”
他忽然笑出聲來,口中滿是鮮血,神情癲狂如瘋。
沈蘊盯著他這幅駭人的模樣,眉頭緊鎖。
這人咋了?
嗑藥了?
怎么看起來像是第一次看片不小心注冊成博主了,然后工作人員逼著他這兩天出作品,給他逼的沒招了一樣?
鳳子墨的目光死死鎖住沈蘊,又掃過她身側靜立的鳳子硯,眼中燃起一抹瘋狂:
“既然她要我死,那你便殺了我!殺了我,你們就能放走楊清也和鳳子硯!”
他已不愿再稱那人為母親。
簡直是蛇蝎心腸,不僅百般阻撓父親行事,竟還親手將親子推向死地。
沈蘊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