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影緩緩逼近沈蘊,歪頭俯視著她。
“若我親手沾染如此多的血腥,業障纏身,天道便會立刻鎖定我的氣息。”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譏諷:“你以為……天道會容我踏上這條通天近路么?”
沈蘊眸光微暗,心中頓時了然。
原來如此,怪不得要費盡心機編造這些謊,設下層層騙局。
可他為何偏偏放過了焰心?
難道就這一條命,他也害怕會引來天道的察覺?
她抿了抿唇,總覺得這事透著蹊蹺。
于是,她略帶試探地開口:“那么,你為何放過焰心?”
“焰心?”
虛影怔了一下,似乎在仔細回憶這個名字。
半晌才疑惑道:“是那個身懷異火、妄想阻攔本君的廢物?”
沈蘊:“?”
怎么感覺她也被罵了?
“是他。”
“并非本君放過他。”
虛影發出一聲低笑,似乎憶起此事頗為愉悅:“是他自己慌不擇路,逃竄到了另一方修真界,待本君尋蹤而至,他竟反手躲進了那座九焰塔中。”
“那破塔也不知他從何處得來,倒是道痕密布,堅固異常,連本君也難強行闖入……”
“于是,我索性將其徹底封禁在那里。”
“既然他如此鐘愛塔中歲月,”虛影的冷笑中滿是嘲弄:“那便成全他,永世囚禁其中好了。”
“橫豎他插翅難飛,本君的秘密,自然也就無人能窺破分毫。”
沈蘊沉默。
原來是自己躲進去的?
“……那外面的心魔攔我入門,也是怕人發現你這些爛賬?”
“那廢物?”虛影嗤笑:“不過是我在抽魂煉制天梯時,意外遺漏的一縷殘魂罷了。”
他語氣輕慢,仿佛在講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當時,我見它苦苦哀求不易,索性將其煉作心魔,替我守著這一堆孽債,豈不是物盡其用?”
“呵。”
沈蘊被他理所當然的態度氣得不輕。
“你這種飛升,也能算飛升么?”
“你以為我是在謀私?”
“不然呢?”
虛影袍袖翻涌,眸中盡是癲狂:“不,我只是看透了這天地的真相。”
“所謂修仙,不過是強者為螻蟻所設的規則罷了。”
“而我,恰巧就是那個強者。”
他看著沈蘊,唇角越揚越高:“天梯已斷,若我不這么做,修真界終將面臨靈氣枯竭,飛升也將成為一場虛妄……”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由我親手再造一條通往天道的通途。”
“試問——
這修真界中,除了我,誰還有資格執掌乾坤、重塑天命?”
沈蘊直接無視了他這句裝x的話,斜睨了一眼:“你飛升之時,沒有天梯降下靈氣,他們竟也不曾起疑?”
“起疑?”
“他們憑什么懷疑?我早已布下偽境,將真相掩藏。”
虛影越說越激動,似乎已經沉浸在自己的藝術中無法自拔。
“登天之際,我以萬萬生魂煉成天梯,彼時靈氣沖霄、天地震動,誰還能分得清那靈氣,究竟是來自天道垂降,還是魂祭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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