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盯著沈蘊:“你這小輩,竟敢如此跟本君說話?”
“是,怎么樣呢?打死我?”
沈蘊一邊嘴賤,一邊翻了個白眼。
一邊……偷偷調動體內的星淵玄鑒。
做好死不了的準備后,她再也壓制不住,直接用劍鋒指向那道虛影:
“你竟以眾生之血鑄就天梯,踩著他們的亡魂登天?!”
虛影語氣淡淡,滿是不屑:“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
沈蘊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一字一頓地重復著,手中焚天劍爆發出刺目的火焰。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千年前你曾昭告修真界,說屠戮低階修士是為反哺天地靈氣……”
“反哺天地?”虛影嗤笑打斷:“騙蠢貨的場面話罷了。”
他緩步走下臺階,隨手抓碎了階上一張哭嚎的臉孔,任憑魂屑順著指縫流下。
“若非拋出這等誘餌,那些蠢材怎會甘愿替我殺人?”
虛影的語氣森然,帶著無盡的嘲弄之意:“他們竟還癡心妄想飛升?可笑至極。”
“可笑?何出此?”沈蘊眸光一凝:“莫非你這么不要臉,覺得只有你自己配登這天途?”
“當然不是。”
虛影冷笑一聲:“只因真正的登天之路早已斷絕,任憑他們耗盡心力反哺此界,也休想掙脫這樊籠,飛升上界。”
此話一出,沈蘊瞬間瞪大了雙眼。
刺骨的寒意自脊背竄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說什么?
登天之路……斷了?
那傳說中的天梯,竟早已不復存在?
沈蘊艱難地吞咽著這個震驚至極的真相,腦海中一片混亂。
這豈不意味著,世間再無人能夠踏足上界,再無人可證得飛升之境?
她的心中翻江倒海。
怪不得,這人的行為像瘋狗一樣。
天梯斷了,飛升無望,這對任何一個修道之人而,都是致命的打擊。
更何況,彼時的他,距離飛升不過只差一步之遙。
一步之遙,卻成了萬丈深淵。
既然無法登天,那就索性墜入地獄。
與其毀滅自己,不如毀滅這個世界。
…
良久的沉默后,沈蘊才從齒縫間擠出一句:“所以……你為了登天,竟親手造了一座天梯?”
“倒也不算蠢。”
“你所謂的反哺天地,也不過是編造出來的一套說辭,為的不過是讓旁人替你殺人?”
“當然。”
虛影語氣平靜,甚至帶著幾分理所當然:“若不抽干這群螻蟻的魂力,我連天門外那層灰都捅不穿。”
“……你倒是誠實。”
沈蘊迅速壓下心頭的波濤,抬眼直視那道虛影。
“但我仍有一事想不明白。”
“何事?”
虛影聲音低沉,似有幾分不耐。
“你既然已踏上邪道,又何必假手于人?橫豎都是罪孽,親手染血,豈不來得更痛快?”
“小丫頭,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