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俞安那點兒睡意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心里暗惱,這人還真是要在這兒住下來了?
她雖是惱也沒有辦法,想給老許打電話試探著詢問他還要在這邊住多久,但又有些難以開口,于是只得作罷。
腦子仍舊昏昏沉沉的,她沒了睡意躺在床上再也睡不著,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發起呆來。
鄭啟在路邊抽著煙等著助理過來,風有些大,吹得他指間的煙灰胡亂飛舞。站了沒幾分鐘助理便過來,下車快步過來替他拉開車門,解釋說前邊兒的紅綠燈口剛出了車禍,他繞了一點兒路才耽擱了時間。
他知道老板一向準時,也不喜人遲到。
鄭啟沒說什么,上了車才問道:“杜經理是不是今天出差回來?”
助理應了一句是,說如果行程沒變下午就到。
“讓他晚上過來見我。”鄭啟吩咐道。
助理應了一句是,看了看前方的路況,又問道:“酒店那邊的經理打電話過來,說可以入住了。您住過去嗎?”
鄭啟拿起了一旁的報紙翻看著,聽到助理的話視線略略的頓了頓,淡淡的說道:“先就這樣。”
他并無看報紙的心思,翻了幾頁后就丟在了一旁,拿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外邊兒天空陰沉沉的,云層由遠而近壓下來,讓原本返門店心情多了幾分壓抑。
想起還躺在醫院里的鄭宴寧,鄭啟的眼中暗沉沉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之后緩緩的吐出煙霧。
鄭宴寧墜樓的事兒,已有了定論。同他一起的那幾人被帶走調查后都一口咬定不知道他是怎么墜樓的。他跟著混的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聚會來點兒別的助興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而那天,鄭宴寧剛好碰過不該碰的東西。
現在那些人一口咬定都不知道,警方那邊便推斷他是因為碰了過量的東西產生幻覺才從樓上掉了下去。
鄭啟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他很清楚,無論鄭宴寧是怎么墜樓的,這事兒都和徐赟輝脫不了關系。
他對鄭宴寧恨鐵不成鋼,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變成現在這樣子。
他又深深的吸了兩口煙,掐滅煙頭丟到了窗外。年底事兒本就多,再加上醫院那邊萬事要等他做主,他早已十分疲憊。
最開始住到俞安那兒,他是有看看俞箏是否會同她聯系的心思的。他以前就在她那邊住過,再住進去也沒覺得有什么不習慣,甚至比別墅和酒店那邊都多了幾分人氣。
他的手撐在眉心沒有動,不知道在想什么,直至車子在停車場停下,助理叫了他一聲,他才打開車門下了車。
這一晚鄭啟果然很晚才回來,俞安本已經睡下了,卻又被他弄得乒乒乓乓的聲音給吵醒。
這人估計是又喝醉了,俞安只得爬了起來。他竟沒有開燈,摸黑進來難怪會弄出那么大的動靜來。
她很快打開了燈,鄭啟有些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刺眼燈光,抬手擋了擋,問道:“還沒睡嗎?”
他的聲音微啞,一股子的酒味兒,英俊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很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俞安沒有說話,只是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又問道:“洗澡嗎?”
鄭啟的呼吸粗重,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假寐,聽到她的話擺擺手,說道:“不用管我,你去睡你的。”
話雖是那么說但他沒休息俞安又哪里睡得著,才剛回到房間里去就聽這人在往洗手間里去吐了起來。
他還很少有這樣的時候,俞安有些吃驚,又趕緊的出來。
洗手間的門是反鎖著的,俞安敲了敲門詢問他是否還好他也沒說話,只有嘔吐聲。好會兒里邊兒才傳來了傳出了鄭啟的聲音,說他沒事。但也沒有從洗手間里出來。
俞安在外邊兒站著,聽到里邊兒傳出了嘩嘩的水聲這才稍稍的放心了一些。她又給鄭啟沖了一杯蜂蜜水,打算他出來就讓他喝了。
他沒多時就沖好澡出來,頭發還濕漉漉的,腰間圍了一條浴巾就出來了。俞安沒有去看他,不太自在的移開視線,告訴他沖了蜂蜜水放房間里了。
這人往客臥里去,俞安卻還得認命的去收拾浴室,將水擦干,又將他換下來的衣服放洗手間里洗上。
他雖是再這邊住了幾天了,但卻沒讓人送衣服過來,就只有出差帶的衣服,幸好洗衣機可以烘干,不然這天氣里洗了的衣服恐怕幾天都穿不了。
她收拾好浴室出來,本以為鄭啟已經休息了,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坐到了沙發上,一手摁著眉心,見俞安出來便問道:“有沒有頭疼的藥?”
俞安家中常備了各種藥,但他是喝了酒的她找了藥出來又猶豫了起來,說道:“不知道喝了酒能不能吃。”
鄭啟卻壓根就不聽她的話,直接拿了藥摳出兩片端起了矮幾上的水咽了下去,淡淡的說道:“死不了。”
俞安無語,見這人又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說道:“回房間睡吧,別感冒了。”
這人的頭發還是濕的,她又找出了毛巾來給他,讓他擦頭發。
她不聞不問沒事兒,這會兒鄭啟卻又讓她替他按按頭,這人還真是將自己當成大爺了,她沒搭理他,將毛巾丟給他便回房間去了。
鄭啟在外邊兒又坐了半個來小時這才往客房去了。
這么一折騰俞安睡覺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外邊兒又開始下雪了,外邊兒是簌簌的聲響,深夜里顯得格外的寧靜。
俞安最開始躺下時完全沒有睡意,最后連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知道昨兒晚上鄭啟喝多了酒今兒起來肯定不舒服,俞安早上起來便往廚房里去煮了粥,又往樓下的早餐店去買了包子豆漿回來。
今兒是周日,整棟樓都是靜悄悄的,昨晚上的雪下得不小,物業的工作人員正鏟著雪。
外邊兒太冷,俞安出去回來身上帶了一股子的寒氣。她本以為鄭啟還睡著的沒敢弄出大動靜來輕手輕腳的,往廚房里去時聽到客房里講電話的聲音她才知道他已經醒了。
她索性將早餐擺上,去敲了敲門叫他吃早餐后自己便坐下吃了起來。
昨兒晚上的酒喝得太多,鄭啟的臉色不太好,在餐桌前坐下后看了看桌上的早餐,問道:“出去買的?”
俞安嗯了一聲,說道:“粥家里煮的。”
鄭啟點點頭,拿起勺子吃起了粥來,奈何好像沒什么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