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隔那么幾天就會下一場雪。俞安已經習慣了下雪天擁堵的交通,六點多下班,到家已經是八點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在家里開火了,外賣早已吃膩,難得的早到家,在樓下隨便買了點菜便打算自己做飯。
也許是在家里呆得少的緣故,做好飯坐在餐桌前,她竟覺得有些冷清,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突然間就覺得空落落的。
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吃完這頓飯,收拾完之后她沒讓自己閑著,打開電腦處理起了工作來。
客廳里燈光昏黃,她開了電視,綜藝節目里笑聲不停,驅散了這一室的清冷。十點多處理完工作,她起身往陽臺上去看時才發現外面已是一片雪白,雪下得比她回來時更大了。
小區里幾乎不見人影,她呆呆的在陽臺上站了會兒,才往浴室里去洗漱。晚些時候收拾完正準備睡覺時敲門聲響了起來。大晚上她沒有馬上開門,心里生起了幾分警惕來,從貓眼里看到外邊兒站著的人是鄭啟時她不由得愣了愣,這才開了門。
鄭啟是喝了酒的,一身的酒氣。俞安開了門他竟也沒打聲招呼,直接就進了屋子里。
門口有些窄,俞安側身讓他進來,見這人往客廳里走開口問道:“有事嗎?”
鄭啟沒有回答她的話,走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往后仰靠著閉上眼,說道:“給我倒杯水。”
他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啞,就跟大爺似的。俞安很是無語,但還是沒說話,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擱在了他面前。
鄭啟像是真的渴了,端起杯子喝完了一杯水。
外面的雪下得大,他又喝了酒,不知道是他自己過來的還是老許送他過來的。俞安想著事兒,見他擱下杯子起身又去倒了一杯水過來。
這次鄭啟沒有再喝,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只得開口問道:“許師傅送你過來的嗎?”
鄭啟說了句不是,但也沒有解釋什么。
她只得說道:“我要休息了。”
她以為那么說了鄭啟就會有所表示,誰知道這人連眼皮也沒抬一下,說道:“不用管我。”
他在她家里讓她不用管他,俞安無語,但見他酒喝得不少沒同他計較,問道:“要洗澡嗎?”
鄭啟惜字如金的回了個好。
俞安去給他放了洗澡水,又去鋪了客房的床。做完這一切見鄭啟已去洗澡,她便回了臥室。
他是喝了酒的她并不放心,回了臥室也沒有馬上睡覺,看著書聽著外邊兒的動靜,直至聽到鄭啟回了客房她才關了燈躺了下來。
隔天早上她醒來得很早,收拾好準備出門時見客房的門還關著她也沒去敲門,只往那邊看了一眼便出門上班了。
她以為鄭啟不過是喝醉了才來這邊睡一晚,誰知道第二天他竟又過來了,年底應酬多,他仍是醉醺醺的模樣。俞安到底沒說什么,想著等他酒醒再同他談談。
第二天鄭啟倒是起得挺早,俞安還沒想好該怎么開口,這人竟然就說道:“備用鑰匙在哪兒,給我一把。”
他這樣兒像是打算在她這兒長住了似的,俞安沒搭理他,但到底也沒能忍住,說道:“我這兒不是酒店。”稍稍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你別再過來,不太方便。”
他每晚都大半夜過來,把她這兒當什么了。
鄭啟聽到她的話挑了挑眉,問道:“不方便什么?你這兒還有其他人要來?”
這人的語慢條斯理的,似是還帶了點兒笑意。
俞安有些生氣,說道:“這是我家,有沒有人來和你都沒關系。”
鄭啟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不知道為什么俞安的心里有些悶悶的,連招呼也沒同這人打就先出了門。那口氣一直堵在胸口,到公司也仍舊不散,直至中午吃飯才好些。
她讓他別過來是有用的,這天晚上鄭啟沒再過來。俞安去收拾客房時才發現這人的錢包竟然掉在了這兒,倒是沒別的東西,只有幾張銀行卡。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錢包落在了這邊,俞安本是想給他打電話的,但最終還是未撥他的號碼,而是給老許打了電話,詢問他明天是否有空,她到時候給他送過去。
老俞沒在本地,在外邊兒替鄭啟辦事,又說他這幾天出差了,讓俞安先收好放著,等他出差回來再給她打電話。
俞安只得先將東西收好,心里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的。
鄭啟沒過兩天就回來了,說是過來拿錢包,卻將行李箱也帶了過來。
俞安有些看不懂這人,問道:“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酒店那邊這幾天在裝修太吵,在你這邊住幾天。”鄭啟說道。
俞安沒想到這人竟會賴在她這兒,不由得有些惱,說道:“那邊在裝修你可以住別的地兒,我這兒不是酒店,你在這兒我很不方便。”她特地的加重了后邊兒的一句話。
誰知道鄭啟不以為意,說道:“有什么不自在的,又不是沒一起住過。”他就跟大爺似的,問道:“家里有吃的嗎?”
這人簡直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他不肯走俞安總不能將他推出去,丟下了一句沒有,然后回臥室里去了。
臥室的門沒有關嚴實,她聽到鄭啟在外邊兒打電話叫外賣,她也懶得管。找了一本書翻看著。
心里很是郁悶,看也看不進去,不知不就間坐了半響。
鄭啟的外賣送來,他敲了門詢問她吃不吃,俞安也沒有搭理,關了房間里的燈躺了下來。
她不知道這人為什么非要住在他這兒,事實上他住進來后對她的影響并不大,他回來常常都已是很晚了,偶爾早上會一起出門,但也沒什么說的。
兩人各自忙著各自的事,俞安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也無精力再管他。
生活上的事兒不順,工作上她卻是好運連連,一連簽下幾個大單,更是忙得團團轉。
這天晚上部門有慶功宴,俞安被灌了不少酒,回到家時鄭啟已經回來了,正在客廳里處理工作。
俞安的胃里難受,進門便直奔洗手間,關上門嘔吐了起來。
還沒吐完洗手間的門就被敲響,鄭啟問道:“沒事吧?”
俞安沒吭聲,待到吐完了才有氣無力的說了句沒事。
她緩了一會兒,撐起來洗了一把臉,腦子總算稍稍的清醒了一些。她只想倒在床上睡去,但身上一股子的煙酒味兒混合在一起自己也受不了,于是胡亂的沖了一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