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事兒多,鄭啟自那天晚上后就沒再出現過。他安排的律師偶爾會給俞安打電話,告知事情的進展。
對方那會兒囂張跋扈,這會卻又請求和解,她拒絕了,全權委托律師處理。
她只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回了公司上班,仍舊忙得團團轉。
過了幾天臉上終于消腫下去,但額頭上的紗布仍舊顯眼得很,走哪兒都吸引別人的目光。她只要出門就恨不得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
因為怕留下疤痕,她得忌口,中午隨便在外邊兒將就,晚上多數時間都是回家自己做飯吃。
周五晚上她加班到七點多后就下了班,回到家中正做著飯時手機響了起來。她隨手將電話接起,卻沒想到這電話是鄭啟打來的。
也許是聽到了她炒菜的聲音,他開口問道:“沒在家里休息去上班了?”
俞安哪里能休息那么幾天,嗯了一聲。
鄭啟倒是沒說什么,又問道:“臉上的傷怎么樣了?”
“恢復得挺好的。”傷口不大,只是在臉上擔心破相才格外小心一些。
鄭啟嗯了一聲。
一時兩人都沉默著,鄭啟不說話俞安也找不到話說。就那么沉默了幾秒后鄭啟說了句他接個電話就掛了電話。
這人這通電話打得莫名其妙,電話掛斷后俞安站著發了一會兒呆,這才趕緊的關了火。
鄭啟也沒再打電話來。
倒是老許過來找了她幾次,他替她看了幾個小區的房子,但到底都不是很合適。他安慰俞安要慢慢來,那么大的事兒急不得。
他這段時間好像沒前段時間那么忙了,俞安問他才知道鄭啟出差了。金茂內部的事兒仍舊是亂糟糟的,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處理好的,他出差倒能躲躲清凈。
也許是因為那天晚上遇見了徐赟輝的緣故,俞安想起了一段時間沒見的唐佳宜。有段時間她就說要結婚了,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就沒了動靜。她這婚其實要結不成也挺好的。
她是挺想給她電話問問她的近況的,但又有些怕她那張嘴,最終這事兒被擱置了下來。
隔天傍晚俞安要下班時又接到鄭啟的電話,讓她晚上一起吃飯。她本是想要拒絕的,又想起這次欠了人人情,應了下來。
她的車還在修理沒車不方便,鄭啟要順路來接她被她拒絕了。說她自己打車過去就行,這會兒到處都在堵車。
餐廳鄭啟訂的,高峰期打車困難,一路堵堵停停,她過去時鄭啟已經到了。正在包間里打著電話。
他今兒才剛出差回來,大概是有點兒累,眉眼間帶了些疲倦,人看起來反倒是要真實了一些,不再是遙遠又高高在上。
俞安過來他也沒掛斷電話,只是將菜單推到她的面前讓她點菜。
他講了五六分鐘才掛了電話,視線落到了俞安的額頭上,醫院里的紗布太顯眼她已經拆掉了,自己用了幾塊創可貼隨便貼了一下。見鄭啟看她她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說道:“沒什么事,已經開始結痂了,過幾天就好了。”
鄭啟點點頭。
俞安正式的向他道謝,客客氣氣的。
鄭啟并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隔了會兒才說道:“別的你不行,論掃興沒人比得上你。”
他說著不再看俞安,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他看起來意興闌珊,俞安找不到任何說的,索性沉默著。
沒多大會兒后服務生送了菜上來,這頓飯自然也吃得十分安靜。鄭啟連看也沒再看她一眼。
這兒的菜不錯,俞安吃完后以上洗手間為由打算先去把單買了,誰知道下樓去時才知道鄭啟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已經買過單了。
她一時悻悻的,回到包間后到底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兩人沒在這邊多呆,吃完飯便離開。
她來時是自己打車的,回去也打算自己打車,誰知道出了餐廳鄭啟就讓她等著,他送她。
俞安想要拒絕,但這人壓根不管她,講著電話就先往停車場去了。
他沒多大會兒就開了車出來,抬了抬下巴讓俞安上車。但她上車后他卻沒有馬上就走,而是繼續講著電話。直到講完了電話才重新發動車子。
俞安一直側頭看著窗外,正走神時鄭啟突然開口問道:“聽老許說你在看房子?”
俞安沒想到老許會將這事兒告訴他,反正的沒瞞著,點了點頭應了句是。
鄭啟看了她一眼,問道:“預算多少,買多大的,我讓人問問。”
俞安知道這事兒如果他肯幫忙要少很多麻煩,但卻不愿意再欠人人情,想也不想的說道:“不用了,我已經在看了。”
“找到合適的了?”鄭啟問道。
俞安有些悻悻,說了句沒有。
鄭啟哪里不知道她那點兒心思,問道:“不想欠我人情?”
他一道破,俞安抿抿唇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鄭啟哼笑了一聲,卻沒再說什么。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再無話,俞安一直側頭看著車窗外。
鄭啟拿出了一支煙來,本是想點燃的最后還是沒點,又擱了回去。
這次他沒再上樓,講車停在小區門口,俞安下車后他沒再停留,直接開著車離開。
這人一向驕傲,哪里會容許別人拒絕他。雖是未表現出任何來但心里肯定是不高興的。
但俞安哪里管得了他高興還是不高興,她不愿意欠他人情,更不愿意再糾纏在一起。她甚至有些惱那天怎么會剛巧遇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