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燈光明晃晃的,俞安的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鄭啟沒有說話,待到電梯到達樓層門打開,他拉著她走了出去。
當站在門前鄭啟拿出房卡開門時,俞安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低低的說道:“謝謝鄭總,我已經沒事了。”
她雖是說自己沒事,但身體卻還是僵著的。
鄭啟已經打開了房門,聽到這話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進來吧,在這等會兒,我讓老許過來送你回去。”
“不,不用麻煩了,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鄭啟給打斷,他掃了她一眼,說道:“自己先整理一下吧。”
俞安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完全談不上得體,她也不想看到別人的異樣的目光,說了句謝謝后到底還是進了房間。
房間很大,進去后鄭啟便指了洗手間,讓俞安進去整理。她不想在這兒多呆,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能見人便走了出來。
鄭啟點燃了一支煙抽著,見她出來淡淡的說道:“老許在過來的路上了,坐著等會兒吧。”
他并不給俞安拒絕的機會,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她坐。見她似是驚魂未定,走了幾步從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水來遞給她。
可這會兒俞安的手腳還發軟,水拿在手中卻怎么也擰不開瓶蓋。鄭啟又從她的手里拿過,用力一下擰開了瓶蓋后遞給她。
兩人的手碰在一起,俞安聲若蚊蟲的說了句謝謝,迅速的收回了手。但幅度有些大,那水一下子灑在了她的身上。
條件反射下趕緊的站起來,想將身上的水拍下,但瓶子在用力的晃動下又要灑出水來。鄭啟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這一握之下便沒有再松開。他似是在嘆息,說:“多大點兒事就嚇成這樣?”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俞安想要掙開他的手卻沒能睜開,下意識的后退,卻差點兒跌坐回沙發上。
那人伸手扶住了她,說道:“害怕就害怕,情緒發泄出來就好了。女人么,該軟弱的時候就要軟弱,你那么堅強干什么?”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蠱惑,俞安能感覺得到他胸膛中心跳砰砰跳動的聲音。身后是沙發,她被他逼得五路可走,抬頭看向這人,他英俊的臉上神情柔和,那雙深邃的眼眸似是要將人吸進去。
俞安的心跳亂了起來,腦子在此刻變得暈乎乎的,下意識的避開了這人的目光。但這人的氣息卻是越來越近,手中的水跌落在地毯上,她的手腕還被他給扣著,單手撐住他的胸膛,想要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她渾身發軟,那點兒力氣就跟沒有似的。
鄭啟的氣息落在她的鬢角出,將她困到懷中,幾乎是耳語一般的說道:“怎么那么害羞,你哪兒我沒看過,嗯?”
他的嘴唇輕輕的拂過她的鬢間,引得俞安瑟縮了一下。
那晚上的一切于她來說都是模糊的,那樣的屈辱她只恨不得深深的掩埋,又怎會去回想。現在聽這人提起來,她的臉上熱了起來,屈辱感也隨之涌了上來。那混混沌沌的腦子稍稍的清醒了一些。
她想要用力的推開這人,可腦海里卻突然浮現出舒易那天那副無所謂的樣子來。是了,他已經有了新歡,他早就已經不想要她了,甚至將她送上別人的床,她又還在堅持什么呢?
那晚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而今晚盡管她喝了不少的酒,她卻是那么的清醒。男人炙熱的呼吸,強壯寬厚的胸膛。
明亮的燈光刺得她不敢睜眼,她低低的哀求他關燈,他卻不肯,或輕或重的呼吸落在耳畔,他的聲音暗啞,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她將臉側到一邊不肯搭理,卻到底受不過,軟弱無力卻又羞恥難堪的回答:“鄭……鄭啟。”
那人總算是滿意,接下來再無話。不知道是誰打來電話,手機孜孜不倦的不知在哪個角落響著,卻誰都沒有去接,最終歸于平靜。
一切風平浪靜時,她早已累極,習慣性的蜷縮起身體背過身去,那人卻將她拽了過來,躺在他的臂彎中。
俞安沒這習慣,又許久沒有同人同過床了,怎么都睡不著,幾次想要離得遠遠的都被拽了回去,兩人較著勁兒,最終是她敗下陣來,就那么睡了過去。
陌生的地兒陌生的床,她這一夜竟睡得十分的沉,一覺醒來已是天明,她仍舊在那人的懷中。
昨晚的一切涌入腦海中,她簡直想要死過去。本是想輕手輕腳的起來的,但身體才剛動了動,鄭啟就開了口,說道:“醒了就起來吧,再晚你就要遲到了。”
俞安的臉一紅,沒有去看他,迅速的起了床。但很快就發現昨晚的衣服已經不能再穿了,她求助的看向床上的人。
鄭啟輕笑了一聲,倒沒說什么,拿了手機撥了電話,讓人送衣服過來。
俞安很是難堪,這人才開始打電話,她就裹著浴巾躲進了浴室里。
等著人送衣服來鄭啟去敲浴室的門,她打開了一條縫隙后飛快的接過后關上門,沒多時便換好了衣服出來。
兩人是一起下的樓,進電梯后俞安站得遠遠的,似是陌生人一般。鄭啟也懶得管她那點兒小心思,抬腕看了看時間后問道:“一起嗎?”
盡管冒著要遲到的風險,俞安還是立刻就搖頭拒絕了,說了句不用,電梯到達一樓后快步走了出去,頭也沒回。
電梯門緩緩的合上,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內后鄭啟拿出了手機來,撥了回去。
電話那端的事老許,電話一接通他就急急的問道:“鄭總您還好吧?昨晚我去酒店那邊,但您的電話怎么都打不通,我等到十二點多就只有先回家了。”
鄭啟說了句沒事,說昨晚酒喝多睡著了。
老許松了口氣兒,說沒事就好。又詢問鄭啟早上是否要用車,有老朋友給他打電話到這邊兒來了,他想請半天假。
鄭啟應了下來,說他今兒都沒什么事,讓他自由安排。
老許放下心來,向他道了謝后便掛了電話。
俞安趕去公司果然遲到了,老劉還沒到,但她這個月的全勤是泡湯了。她一整天都將自己的工作安排得滿滿的,完全沒時間去想亂七八糟的事兒。
捱到下班時間,她難得的沒有加班,早早的下了班。一連幾天的時間里,她都很害怕往樓上去,也幸而老劉出差了,也沒什么需要她往樓上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