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隨口開著玩笑。
慎王雖然一路折騰瘦了,但是比他記憶之中,可是胖了很多。
他來到照星湖和浣碧山,就一直沒挪窩。
不是游山釣魚,就是做菜請人吃飯,表面上過得優哉游哉,實際上盯著江北和京城。
慎王離開京城沒多久,他就收到了消息。
“修之……”
“母后知道錯了,我到江南來,就是替陛下,替母后來給您道歉來了。”
慎王十分誠懇的說道。
“修之,母后就算再怎么錯,終究是咱們的母后,希望你再給她一次機會。”
慎王說得動情。
旁邊無心垂釣的溫爾雅,握著魚竿豎起了耳朵,聽到這話,他有些不屑。
道歉有用,那還要報應干什么?
現在報應來了,你知道過來道歉了,早知道別干這搬起石頭砸自己大腿的事情啊。
想起這些天,顧道油鹽不進的樣子,他心中就火大,連太后都腹誹了。
“呵呵,慎王重了。”
“母后的氣我不生了,只是江南戰事雖然完了,但是還有一些收尾,我暫時離不開。”
“王爺既然來了,我親自下廚,咱們把酒歡,邊喝邊聊。”
顧道說道。
他的話,溫爾雅懶得聽。
車轱轆話,都是騙人的,索性扔下魚竿,背著手悠然遠去。
縱然生氣,也那么儒雅。
看到溫爾雅走了,慎王終于不再演戲,臉上的激動和淚水都不見了。
“請王爺屏退左右,我有話說。”
慎王謹慎地說道。
顧道一揮手,關石頭和李扶搖立即帶著護衛退下,并且把周圍的人清散。
“修之,帶兵回京城,推我為帝,你為首輔,從此你我共治天下。”
“你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暗害。”
慎王拉著顧道的手,面帶真誠,一上來就開出如此厚重的條件。
“如此條件,你就不擔心我欲壑難填,有一天奪了你的皇位?”
顧道問道。
“你不會!”
慎王篤定地說道。
“修之,別人不知道你,我卻看得清楚。”
“你是念舊的人,你是個忠臣,你所求的不過是大乾一統,天下太平。”
“只有李重那樣的蠢貨,還有母后這種拎不清的,奉行狗屁帝王心術,才會忌憚你。”
“父皇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我若登基,給你最大的便利,給你最高的全力。”
“皇權之下,你為最高,皇權之上我與你平等,這個條件如何?”
慎王說完之后問道。
顧道沒想到,慎王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他竟然有那么一絲絲要相信他了。
“這樣的條件,誰回不動心?”
“可是我有個疑問,如此大的權利給我了,你要一個空殼皇位又有什么意義?”
顧道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呵呵……”
慎王發出一聲慘笑。
“修之,你沒當過太子,你也沒當過廢太子,你更加沒當過被囚禁的廢太子。”
“從小所有對我的培養,就只有一個目的,配得上那張椅子。”
“我帶上虛偽的面具,隱忍自己的性情,娶不喜歡的人,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一切的一切,甚至每一次呼吸節奏,都得配得上那張椅子。”
“那張該死的龍椅!”
慎王突然怒吼,額頭青筋暴起。
“你覺得我為登上皇位,失去了一切?”
“錯了,修之你錯了,大錯特錯!我早就失去了一切,只剩下這個念想了。”
“我要坐上那把椅子。”
說到這里,慎王使勁兒地擼了一把臉。
“修之,求你了!”
“如果你要篡位,請把我扶上那把椅子,然后再去篡位,讓我死在那把椅子上!”
這一刻。
顧道覺得慎王有點可憐,他的情緒如此逼真,竟然分不清真假。
不過,真的假的不重要。
對自己有利才重要。
“慎王,這件事太大了,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我們要仔細謀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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