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來為何帶兵來本源寺?”
主持覺明聽說顧道帶兵上山,趕緊出來迎接,這才有此一問。
“你看我像鬼么?”
顧道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顧公說笑了,您天庭飽滿,紅光滿面,乃是富貴已極之相。”
覺明趕緊彎腰說道。
“哈哈,多謝方丈吉,只不過我今日是來做拍門惡鬼的,就是不知道方丈可曾做過虧心事?”
顧道一點不客氣,邁步走進本源寺。
覺明心猛地一提。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顧道自比惡鬼拍門,難道是事情泄露了?
“顧公開玩笑了,貧僧修的是一個空,哪里會做什么虧心事。”
方丈笑呵呵的說道。
“方丈所甚是,本公真心希望方丈的內心是空,否則這本源寺可就真的會空。”
覺明心中一抖,顧道今天來,句句話里帶刀,還帶著這么多兵,難道出事了?
但是面上依舊笑得和善。
“顧公教訓的是,貧僧方外之人,雖然不敢說本心不染塵埃,但也不敢亂沾因果。”
顧道背著手在前面走,落后半步的覺明侃侃而談。
“那就好,最近跟蜀中沒有通信吧!”
“蜀中?”
“貧僧在蜀中沒有熟人,談不上通信。”
覺明趕緊擺手,隨后問道:“顧公提到蜀中,難道是出什么事了?”
顧道側身,盯著他的光頭露出冷笑。
“方丈,聽說過衲衣堂么?”
仿佛是一陣驚雷在耳邊滾過,覺明后背瞬間就濕潤了,不過面上卻還能裝作無事。
“有所耳聞,是蜀中佛門管理寺院廟產的堂口,本源寺的積香廚與之類似。”
“不過貧僧與他們沒有往來。”
覺明說道。
顧道仿佛是放心了。
“那就好!”
“這衲衣堂可了不得,用十八種嚴刑酷法控制信徒,前幾日刺殺本公的,就是這幫人。”
話說到這里,覺明腳步都慢了半拍,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是衲衣堂?
“他們先栽贓孫家,企圖蒙混過關,嚴刑逼供之后,他們又扯出五斗米道。”
“以為這樣就可以瞞天過海。殊不知都水監早就在他們中安插了探子。”
隨著顧道的話,覺明后背的汗水已經流淌成了小溪,順著溝子流到了大腿。
明明出汗,偏偏感覺很冷。
探子,都水監竟然在佛門有探子?
埋的多深?層級有多高?
有沒有察覺本源寺參與其中?
他心中的念頭如同亂竄的閃電,忽隱忽現一會兒一個,而且都是漏洞根本堵不上。
覺明提心吊膽,顧道恍若未覺,還在繼續。
“所以朝廷將計就計,假裝密令益州都督府剿滅五斗米道,實際上……”
“實際上,差不多三天前吧,蜀中的寺廟和衲衣堂,全都被清繳了。”
“寺廟和衲衣堂,所有?全部清繳?”
覺明震驚出聲。
“當然!”
顧道理所應當地說道。
“本公在蜀中任過都督,當年著實提拔了一些人,這些年也沒用上他們什么。”
“所以這次他們聽到我被刺殺,對于罪魁禍首,應該不會留什么余地。”
“我跟魏宗保說了,以后蜀中要看不見光頭,想來他把這個意思傳達下去了。”
聽著顧道的話,覺明險些暈倒。
蜀中不準見光頭?
這就是國公的權勢,顧道的霸氣么?
他一句話,就能讓蜀中佛門苦心經營的一切,一日之間化為烏有?
不可能吧,騙人的吧?
“覺明方丈,你這是修行的什么佛門神通?天這么冷,你的后背竟然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