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廢舊立新以何為理由?”
這時候李渠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你廢了舊皇帝沒問題,總不能以他被俘為理由吧。
“理由,顧道不是早就說過了么,他說的都是真的。”
太后慢悠悠地說道。
眾人悚然一驚,他們可都是傳位詔書的見證者,怎么這傳位詔書是假的?
緊接著他們想起來,當時情況確實有問題,李渠就懷疑過,還問太上皇是不是清醒。
太后接著說道:
“太上皇的傳位詔書,根本就是假的,是那個逆子自己寫的,并非出自太上皇。”
“當時太上皇已經糊涂,那逆子以慎王和四皇子性命要挾,讓哀家引導太上皇說出傳位詔書。只是為了國家穩定,哀家后來捏著鼻子認了而已。”
眾人一聽,心中存在許多質疑,太后這話有很多地方存在瑕疵,禁不起推敲。
但是不重要。
此時穩定大乾,避免更大的損失,才是第一位的。
既然所有事情都已經確定,那接下來就是趁著南越敲詐大乾之前,先穩住局勢。
當天就擬出三道圣旨。
第一道,宣布太子李重,趁著監國之就機囚禁陛下,矯詔篡位,如今陰謀敗露,逃往南越意圖自保。
這是連李重的皇位都不承認了,直接定位謀逆,從根源上否定了他皇位的合法性。
而且定性為陰謀敗露逃跑,杜絕南越利用皇帝身份來敲詐大乾。
第二道,即日起褫奪太子一切爵祿、貶為庶人,從皇家除籍,定位逆賊,希望南越予以歸還。
這一道也是給南越看的,就是說你別覺得你拿到寶貝了,不過是逆賊,趕緊還我。
第三道:陛下病重,依舊稱太上皇,傳位于嫡皇四子李震,因其年小,太后聽政,袁琮和鄭國公輔政。
鄭國公也加入輔政行列,這是袁琮要求的,他不想讓人說他專權。
如此就形成了,鄭國公、袁琮、太后,共同執掌行政,輔佐小皇帝的局面。
決定這些事情簡單,不過是一個平凡的下午,太后這些人就已經決定好一切。
不過要把事情平穩落地,不在朝中引發巨大的動蕩,可不是直接拿出圣旨就行。
提前先吹風,散布小道消息,六部尚書發動門生故吏,引導輿論,控制朝堂勢力。
消息滲透得差不多了,下邊有了心理準備,皇帝在南越被俘的消息也傳開了。
就在人心惶惶的時候,皇帝被俘臣民驚懼的時候,朝廷突然拿出三道圣旨,正好水到渠成。
一個謀逆的太子,跑到南越去了,的確是丟臉,但是朝廷已經有了新皇帝,一切照舊。
不就是換個皇帝么,老百姓不在乎這個。
朝中的大臣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六部尚書和鄭國公以及袁琮這些大佬控場。
也沒有出現什么大的震動。
李震坐在皇位上,太后坐在旁邊聽政,這一切都成為既定事實之后。
現在朝廷唯一擔心的,就是南越的戰局了。
朝廷和國內他們可以穩定,但是在戰場上的士兵和將領,面對皇帝被俘,什么反應?
一個不好,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到時候可能導致,朝廷的五鎮兵馬,一下子折損兩鎮,沒有幾十年緩不過來。
而且江陰和蜀中一樣危險。
這還沒算虎視眈眈的斯隆國,此時的斯隆國已經消化西域差不多了。
趁著大乾虛弱,恐怕也會進軍。
“哎,現在能把軍隊撤回來,就是大功一件。希望竇慶山能扛住壓力。”
“至于魏宗保,一腔愚忠,一旦被魏無極利用皇帝拿捏,怕是蜀中兵馬回不去了。”
鄭國公愁的老臉上的皺紋,又深入了幾分。
“求祖宗保佑吧!”
袁琮也無奈,他現在想要去太廟燒香,讓大乾的列祖列宗保佑一下。
兩個人都沒提顧道。
畢竟一方面顧道帶著戰船過去,想要跑隨時能跑,但是想要起作用,恐怕很難。
二來是,皇帝被俘這盆政治臟水,誰沾誰倒霉,已經引發兩鎮兵馬的危機。
就別讓遼東粘上了,保持遼東的純粹和穩定,此時格外重要。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兵部尚書高岸匆匆跑了進來。
“袁公、鄭公,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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