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康城內。
自從南郡被攻下之后,寧秀的心就提了起來,她命人四處調兵防守京城。
但緊接著兩個好消息傳來。
魏宗保攻下南郡,沒有繼續進攻,而是原地屯糧。
姑蘇城北墻已經被攻破。
“先生,魏宗保糧食不足,而王爺破姑蘇在即,這一局我們占了先手。”
寧秀的侍女稟告完消息之后,高興地說道。
可是寧秀卻沉著臉,搖了搖頭。
“打仗未慮勝先慮敗,如此危機重重的時刻,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美好。”
“現在換過來想一想,如果你是大乾的將軍,現在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面對寧秀的問話,侍女陷入沉思。
她已經習慣了,在寧秀的要求下,她經常扮演對手,窮盡所能地來破寧先生的局。
這一次也是一樣。
“自然是命令魏宗保和竇慶山,趁著南越國內空虛,全力以赴來攻打京城。”
“這樣取得的戰果最大,而且能圍點打援,牽動王爺速速帶兵回援。”
“然后再以逸待勞,擊敗王爺的軍隊,如此南越便是囊中之物。”
侍女分析得頭頭是道。
寧秀點了點頭,的確是如此。
“你都能想到,大乾朝堂上人杰輩出,也一定能提前預料到,我們會這樣防守他們。”
“所以這個看似最好的辦法,實際上是最不討好的辦法,糧草不濟的情況下,他們未必會采用。”
寧秀說道。
侍女心中想了想。
也對,這種戰略,雙方都能想到。大乾也一定能預料到,這樣進攻是一場硬仗。
如果不這樣打,那該如何?
侍女一邊琢磨,一邊把目光盯住了地圖,把自己帶入大乾地,琢磨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
戰爭的根本,還是一筆利益計算。
寧秀看不到地圖,但在心里把所有的情報綜合在一起,想要推算危險在哪來。
找不到這危機的源頭,她心中始終不安。
“先生……”
侍女突然猶豫著開口了,打斷了寧秀的思索。
“什么,不要猶豫,說。”
寧秀催促道。
“先生,奴婢想到一招毒計,不過想來不可能實現,那就是不惜代價,攻下彭澤縣城切斷王爺和國內的聯系。”
“然后命令魏宗保強攻京城,這樣王爺回不來,而我們也無法救援。”
“到那時,除非王爺攻下姑蘇,并且能獲得足夠的補給,否則幾十萬人就要餓死。”
侍女說完,卻發現寧先生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嘴里卻冒出一串話。
“對了,這下對了。”
“錯了,我想錯了,原來是這樣。”
“京城不重要,丟幾座城也不重要,南越重要的是王爺,他們的目標是王爺才對。”
“換了我是大乾,定然不惜一切代價也會這塊么做。”
寧秀突然想通了。
她心中那股無法語的危險感覺,也逐漸消失,這是她與生俱來的天性。
能預知危險,只要找到危險的根源,這種感覺就會消失,所以她才是天選之子。
“馬上給王爺寫信,請他無論如何看好彭澤縣。”寧秀立即下令。
緊接著想了想又說到。
“還有,讓國內所有船只準備,一旦彭澤無退路,那繞路長江從水上靠近姑蘇接王爺回來。”
侍女有些愣怔。
“先生,這只是我的一個武斷猜測,您不用當真吧,大乾未必會這么打。”
侍女說道。
“不,不管他們怎么打,我們都要給王爺準備好退路,這是南越的生機所在。”
寧秀的信剛送出不久,一封急報就到了。
“大乾軍隊進攻會寧城!”
會寧是紹康的北大門,打開會寧城,從北向南能達到紹康,這一路上再無阻礙。
上一次竇慶山就是從這里殺入南越,不過那個時候他沒去攻打紹康,而是想著南岳腹地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