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我愧對高尚書的信任,我愧對鄭國公的囑托啊。”
軍中的囚車里面,謝安氣的雙拳砸著欄桿,眼看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旁邊的陸端嘆了口氣,根本沒阻攔。
他是趁著全軍準備出擊的空擋,找時間來開導一下謝安,讓他別太郁悶。
他知道謝安心里苦,可是自己心里何嘗不苦?只不過他不表現出來而已。
“你糊涂啊。”
陸端也砸了一下囚車的欄桿。
“兵部高大人和鄭國公做的決定,哪一樣是請示了陛下,是陛下的意志?”
“他們是在強按著牛頭喝水,在京城陛下沒有辦法,可是如今御駕到了這里,怎么可能認了?”
謝安平靜下來,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疑惑。
“這不是在治國,這是在賭氣,為了跟臣子賭氣,拿國運開玩笑,這是認真的么?”
陸端沉默了,他無法解釋這件事。
“你也要站在陛下的角度考慮,如今他本就權威不重,正需要親征滅國之功。”
謝安沒說話,只是冷笑。
他明白了!
皇帝偷跑出京城,竟然是為了跟大臣爭功。
為了不讓大臣的此戰之功,竟然把兵部原本最好的計劃給推倒?
“若勝,一切好說,可若是戰敗,他能找誰背鍋?”謝安冷冷地問陸端。
“慎!”
“謝大人,這話是要掉腦袋的。”
陸端趕緊警告說道。
“而且你最好祈禱陛下旗開得勝,否則一旦戰敗,第一個要殺的必然是你。”
謝安無所謂地笑了笑。
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戰皇帝就是勝多勝少的問題,斷然沒有戰敗的道理。
但是一旦讓魏無極活下來,南越就還有一戰之力,未來還會給大乾造成巨大的傷害。
帝王之心,果然是只為自己啊。
皇帝說要即刻出兵,那是扯淡。
十余萬人的軍隊,動起來可沒那么容易,至少當天只能準備,不能馬上走。
陸端規勸了謝安之后,就回到了皇帝身邊。
“朕正要找你。”
皇帝提著筆在寫什么,看到陸端回來,立即說道。
“朕率領兩路大軍,討伐南越,雖然是必勝之勢,但朕想著顧道遠來也不容易,不如給他個從龍的機會。”
“你覺得如何?”
陸端只覺得刺耳。
這是想讓顧道一起進攻南越,一方面有強大的遼東艦隊配合,更容易敲開大門。
更重要的是,營造出顧道服從皇命的假象。
可是偏偏要說成是給顧道機會,真是死鴨子嘴硬,你就沒想過顧道臉會更硬?
“陛下寬宏大量,想來顧道應該領會陛下苦心。”陸端捂著良心,說道。
“朕也這么認為。”
“所以朕給顧道寫了一封信,你跟他有些交情,替朕跑一趟,勸說一二。”
皇帝欣慰地說道。
陸端真想罵人,你前腳把人家顧道拒之門外,后腳就想讓人家配合你打仗。
顧道是傻子么?
“臣遵旨,一定竭盡全力。但是陛下您也知道顧公的脾氣,若是他執意不答應,臣也沒有辦法。”
陸端說道。
先把責任撇清。
“朕豈能不知道他這個狂徒秉性?你盡力就好,一錯過這次機會,就是他的損失。”
皇帝說著放下筆,把信折好交給了陸端。
陸端找到竇慶山,要了一艘快船,出發去江上尋找遼東艦隊的蹤跡。
顧道的巨艦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停靠,必須有夠深的港口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