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后車隊帶著慎王全家到達了京城大門,慎王在城門處停留了很久。
顧道會不會為了與太子和好,把圣旨的事情捅出去?
這一進去,就是在賭命。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著出來。
他曾在通衢關猶豫了一天,最后還是決定來京城,因為太子和顧道若真聯手對付他。
他無處可逃。
而京城,至少還有母后在,不至于見死不救。
慎王之后,李纖云一家也到了京城。
站在城門口,駱馳感慨萬千,曾記得他第一次從遼東回來的時候。
滿街少女拋灑絹帕如雪,而李纖云騎著棗紅馬,就在長街那頭等著他。
如今在家里等著他的,只有父母的靈位。
“走吧,回家。沒什么可怕的!”李纖云策馬在駱馳身邊說道。
二人沒有去公主府,而是悄無聲息地回了駱家。
駱家的老門子,使勁兒擦著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家的少主竟然回來了。
張嘴剛要喊。
卻被駱馳攔住了。
“無需張揚,為我和勇兒準備孝衣,咱們低調守孝就好。”
駱馳吩咐道。
進入二門,看到祖母站在門口。
花白頭發已經變成滿頭雪,身體更加硬直,如同一株不肯彎腰的老梅。
“好,回來就好!”
駱馳祖母看著孫子駱馳,以及李纖云領著的曾孫,欣慰地點頭。
駱家的少主回來了。
帶著新鮮的血脈回歸了,駱家倒不下。
駱馳帶著兒子,給祖母磕頭,剛穿上老家仆拿來的孝衣,準備去祭奠父母。
門子匆匆走了過來。
“少主,太子府屬官陸端求見。”
“快請!”
駱馳的祖母趕緊說道。
自從駱定遠出事,駱家好久沒有人登門了,這陸端可是太子寵臣。
沒準能帶來駱家重新打開局面的契機。
駱馳不想見陸端。
此時上門定然沒什么好事,可是祖母說了,他也不好反駁。
會客室,寒暄之后。
“兵法有云,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駱爵爺乃是跟陛下北征的猛將。”
“如今能夠回歸,乃是大乾的福氣。”
陸端開口先捧了駱馳一下。
“陸大人客氣了,雙親亡故,我已經沒了心氣,不要再提什么猛將了。”
“再說家父做的事情,我還再無大乾征戰的可能,所以陸大人不要取笑我了。”
駱馳滿臉的滄桑,有氣無力的說道。
“駱爵爺無須擔心,駱家的事情,在下祖父健在時已有定論。”
“令尊是令尊,爵爺是爵爺,爵爺對陛下之忠誠,對大乾之忠誠,有目共睹。”
陸端滿臉真誠的說道。
實際上他是帶著太子的使命來的,在青松山見到駱馳的時候,太子滿心都在應付顧道。
根本沒把駱馳當回事。
可是回到京城之后,松弛下來之后,才猛然醒悟過來。
駱馳在北狄之戰中,出彩的地方不比顧道少。
而且他跟顧道是同齡人。
是年青一代將領之中,唯一一個在領軍能力和戰斗力上,能跟顧道媲美的人。
若是他能站在自己這邊,朝廷傾盡全力打造一支強軍,不就可以制衡顧道了?
雖然陸端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太子看中的,就是駱馳身上的污點。
既然有污點,不但好拿捏,而且自己啟用他,必然讓他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