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在騙我,修之乃是擁兵自重的武將,太子殿下為了國家自然想辦法對付。”
“可是您是文臣,只要忠于太子殿下,殿下豈能不對您知恩圖報?”
香云鉆牛角尖了,認死理地說道。
“我只以為你是沒有見識,原來你是蠢。”袁琮無奈地說道。
“陛下用我鎮著修之,可是你就沒想過,在太子眼里,老夫也是修之一黨。”
“乃是處理完修之之后,第一個需要處理的人物?現在拉攏你,不過是蒙騙麻痹而已。”
香云但是還是不肯相信。
“這些都是老爺的猜測而已,只要老爺忠于殿下,那殿下豈能看不到?”
香云是宮女出身。
她在后宮的時候,養成了根深蒂固的想法,那就是君王永遠是對的。
所有人都要爭君王的寵愛。
至于反抗君王,那簡直是大逆不道。
她未必如何相信太子,但是因為宮女的思維習慣影響,始終認為太子是正統,是對的。
太子要做什么,下邊的人都要服從。
如果太子對你不好,那就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定是自己沒做好。
袁琮根本不想說那件事。
但是看到自己婆娘,那愚蠢且固執的眼神,無奈只能掏出一件東西。
這是刑部尚書李渠,今天特意讓人送來,說是太子府想借此案卷宗。
為了表示慎重,送一副本,請袁輔審核此案有無蹊蹺,可否外借?
青松山縣,冒充官員家屬案。
這種小案件,一般到了刑部尚書手里,就是復議一下,簽字蓋章而已。
但是太子府想要,卻又遞到他這百官之首手中,定然大有深意。
袁琮打開一看。
冒充的竟然是他袁家內宅管事,連同郭氏父子,在青松山縣驅使官員,胡作非為。
他立即明白了。
那里是冒充啊,內宅女管事是有的,郭氏父子他也知道,是香云的堂弟。
現在縣令把這些人定為冒充,那就是意在把他袁家給摘出去。
李渠送來,不過是要個人情而已。
而太子府想要,這就值得玩味了。
當即把副本留下,讓人給李渠送去一句‘案件之事,刑部核定,不可輕泄’。
一個人情欠下了。
李渠自然有的是辦法對付太子府。
但是袁琮有些想不明白,這個案子漏洞百出,一個地方縣令哪敢如此明目張膽?
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袁琮沒管幫他善后的人是誰,想要人情自然找上門來,不想要那就是自己人。
這時候,他把案件的副本,遞給了香云。
“老爺,我一個女流之輩,可不敢接觸這些公務,您給我干什么?”
香云語氣倔強的說道。
“看看吧,這東西能治你的魔障。比我說一千句管用。”
袁琮說道。
香云不信邪,拿起來就看,當看到青松山縣幾個字的時候,她意識到不妙。
繼續往下看,一顆心提了起來。
看到管事嬤嬤被殺,自己的堂弟和侄子,竟然畏罪自殺?
她差點暈過去。
但是當看到堂弟一家,在青松山縣干的事情,一下子又清醒過來。
只覺得渾身冰涼,雙手顫抖。
“老爺……老……老爺,不是我,我沒讓他們這么干……這……”
顧不傷心娘家如焚死絕,香云趕緊磕磕巴巴地解釋,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娘家人干的事情,簡直是傷天害理。
侵占公田,搶奪礦產,霸占廟宇,污蔑良民,搶男霸女,虐待災民女童……
簡直是難以啟齒。
而且更加嚴重的是,以奴馭官。
你袁家一個管事的嬤嬤,就可以把當地的縣令玩弄于股掌之間,這是大忌。
這些事情,一旦爆發出來,那袁琮一輩子的高潔道德和為人師表,必然蒙塵。
甚至晚節不保。
“你沒讓他這么干?”
“那個管事婆子,原來是你房里的吧,此人你作何解釋?”
袁琮冷冷的問道。
“老爺……”
香云癱軟在地上,抓著袁琮膝蓋,嚇得嚎啕大哭。
“老爺你相信我,我沒有那么不知輕重啊,怎么會讓他們干這種事情。”
“我只是讓她去看顧娘家人,讓他們學學規矩,我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啊……”
她不得不靠著哭博同情。
出了這種敗壞門風的事情,袁琮完全可以休了她,把她攆出袁家。
“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