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校的嘶吼聲此刻顯得無比渺小!
箭雨傾瀉而下,雪白的翎羽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卻在觸及血肉的瞬間化作點點猩紅。
第一波箭矢落下,前排的盾牌手如麥稈般倒下,竹盾也好、皮盾也罷,愣是被硬生生釘穿,鐵盾也被箭簇鑿出大大小小的孔洞。
“嗖嗖嗖!”
“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有人被一箭穿喉,捂著噴血的脖子跪倒在地;有人被數箭釘穿,像刺猬般蜷縮著咽氣;還有人被箭矢貫穿大腿,拖著血痕在地上爬行,卻被后續的箭雨釘死。
死神與冰寒同時降臨!
“放!”
戰馬奔騰,弓弦再震,第二波箭雨已至。
“嗖嗖嗖!”
這一次箭矢更加精準,直取陣型散亂處。箭簇入肉的悶響連成一片,閬軍的陣列就像被狂風席卷,破碎不堪。
有人試圖用長槍格擋,卻被箭矢連槍帶手一同釘穿;有人蜷縮在尸體下躲避,卻被斜射而來的箭矢貫穿后背;更有甚者,被數箭同時命中,整個人被沖擊力帶飛,重重砸進人堆……
“救救我!啊啊!”
哀嚎聲、哭喊聲、箭矢入體的撕裂聲交織在一起,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一股絕望至極的情緒迅速蔓延全軍。
“不要亂!不要亂!弓弩手還擊啊!”
宋濤目眥欲裂,一支白羽箭在他的臉頰上拉出一道血痕,差點要了他的命,尤自在那兒怒吼:
“穩住陣型!還擊!還擊!”
可回應他的只有寒羽騎連綿不絕的箭雨,宛如今冬初雪!
青嵐山軍營
墻頭站滿了守軍,遠處慘烈的景象令他們不寒而栗,一股死亡的氣息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更無一人開口說話。
他們很慶幸,自己是在寨墻內。
寒羽騎在接連放出幾波箭雨后終于沖至陣前,卻沒有縱馬沖陣的意思,眾人一勒韁繩,全軍轉向,繞著四周瘋狂放箭,看架勢是想活活耗死閬軍。
哀嚎聲回蕩全場,沒人知道寒羽騎的箭射死了多少人,只知道地上的死尸在急劇增加。
“不行!這么打下去必敗無疑!”
南宮煥緊咬牙關,目光中露出一抹猙獰:
“狼嘯軍!隨我出戰!宋將軍,你來重整隊形!”
“好!”
“轟隆隆!”
隨軍總共只有三千狼嘯軍,一輪輪箭雨之下已經折損了不少,隨著南宮煥一聲怒吼,全軍涌出。
狼嘯軍人人臉帶青銅面頰,甚是可怖。
三千騎迎戰萬騎,這需要莫大的勇氣,但南宮煥很清楚,這是唯一牽扯敵軍的辦法。
哪知寒羽騎并沒有與其交手的意思,全軍在平原上疾馳轉向,向遠處縱馬狂奔。
“咦?為什么?”
南宮煥眉頭緊皺,該不會這支騎軍只會放箭,不會近戰吧?
“給我殺!追上去!”
他沒有多想,三千狼嘯軍同時提速前沖,管他要耍什么花樣,反正能給步卒爭取結陣的時間便好!
兩軍你追我趕,眨眼間就奔出了六七里地。
“快!重新布陣!盾牌手集結!”
“長槍手弓弩手,梯次布置!將馬車全部拉到陣前,準備拒馬!”
箭雨的壓力剛剛消失,宋濤就忙不迭地下達軍令,麾下將士麻木地集合,依令結陣,絕大部分人還未從死亡的恐懼中清醒過來。
“隆隆!”
“轟隆隆!”
還未等拒馬陣成型,戰場另一邊驟然有馬蹄聲轟鳴,大地震動,聲勢絲毫不落于剛才寒羽騎登場。
當數以千計的血紅戰甲躍出地平線時,宋濤面如死灰: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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