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與太后坐在上首,對下首的幾人也并不叫起,就這么問話。因著幾人都幫腔,賢妃更覺委屈的啼哭。
景帝并不看幾人,反而是看向了太后:“母后,今日她們叨擾了您的棋局,不如,兒臣陪您下一局?”
太后剛才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倚在繡著金玉滿堂的大大的靠枕上,聽見景帝這么說,睜開了眼:“這下棋,最是難得棋逢對手。和你下,委實無趣。”
景帝還是笑:“母后就陪兒臣下一盤吧。兒臣就喜愛與母后下棋。”
太后撲哧一笑:“你個混人兒,就會哄騙母后。”
這天底下敢這么說景帝的,也獨太后一人而已。這歷朝歷代太后與皇帝是嫡親母子的不少,但是如景帝與太后這般親密的,卻委實不多。
眾位妃嬪只曉得景帝極尊重太后,卻看不清其中的道道兒。
桂嬤嬤見太后的語氣,連忙將棋盤擺好。
“你們都起來吧。”太后開口。這個時候她們才明白,景帝一直沒有將眾人叫起是在等太后的意思。
兩人就這么下起棋來,可是饒是如此,景帝也并沒有專心。
反而是若無其事的問:“周才人,你有沒有與沈貴人請安。”
周才人一怔,咬唇看向賢妃。
“臣妾有。是沈貴人折~辱奴婢,說奴婢沒有侍~寢,沒資格和她講話。”她一臉凄苦。
景帝也不說什么,拿起一個子放了出來,太后笑了。
“求母后指點。”這是皇帝讓了一步棋。
“蜻蜓,你說。”蜻蜓是周才人身邊的大宮女,這太后突然開口,眾人的眼神都看向了她。
蜻蜓站了出來,跪下:“周才人說謊,她并沒有請安。”多的并不說,但是卻足以讓周才人憤怒。
刷的一聲,她也跪了下來哭道:“太后,她說謊,這個小蹄子也不曉得是受了誰的指使,她冤枉我。對,定然是那個沈臘月,是她指使的。眾位姐妹可以給我作證,她說謊的,她說謊的……”
如果這個時候還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么這些人都枉進宮,在家也枉受了那些教誨,這太后誰也不點,單點蜻蜓,而且蜻蜓直接就說了實情,這難道還不明顯嗎?
這說明……蜻蜓本來就是太后安排在周才人身邊的。
眾人臉色蒼白起來,想到太后已然知道了實情,而她們竟然公然的說謊,大家都忐忑起來。
景帝不出聲的看著周才人,眼神倒像是淬了毒的針,看了一會兒復而笑了起來。
“真是愚蠢。周才人不守宮廷規矩且喧嘩慧慈宮,更是構陷沈貴人,貶為從十品答應。”幾乎算是一路到底。
周答應一下子就癱在了地上,臉色刷白。
此時太后咳了一聲,看向萬太醫。
“把你剛才的發現與皇帝說說。”
萬太醫將剛才的診斷結果又說了一遍。
皇上聽完看著下首的幾人。
“誰做的?”雖說如此問,但是眼神卻在賢妃與周才人,哦不,是周答應身上轉。畢竟只有她二人接觸了沈臘月。
兩人都是大呼冤枉,景帝冷笑:“難不成,是她自己做的?”
太后看著棋盤,語氣平淡:“沈貴人份位低,縱使沒有錯誤,賢妃稍微教育也是可以的。這是她該受的。但是這奇花乃是禁花,先帝在的時候就已經禁止種植和使用,這是對先帝的大不敬,更是對皇權的藐視。如果皇上不嚴加追查此事。別說難以服眾,就是哀家也是不同意的。”
眾人看太后如此做派都是知曉,今日這事兒,怕是難了了。
要說這奇花,倒是也沒有什么大問題,開的美麗鮮艷至極。但是這花極易使人過敏,就是如同沈臘月那般狀態,全身紅點。在十來年前引起了許多人的反感,而先皇正是能夠過敏的人之一,看這花使人勞民傷財,先皇一紙文書,將其列為禁花。
“就依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