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比張勇自己住的房間干凈整潔太多。
柜子上擺著女兒的相框,唐燁掃了一眼,是個模樣清秀的姑娘。
他的目光落在一個上了鎖的抽屜上,輕聲問:“能打開這把鎖嗎?”
邢志軍跟隨行的市局工作人員溝通了幾句,
工作人員強行撬開了鎖。
唐燁看著抽屜里的東西,有些意外:“怎么這么多火車票!”
邢志軍也湊過去看,納悶道:“這些火車票都是從炎州到寶城的,全部都是站票。”
唐燁若有所思:“應該是張勇去寶城看女兒買的票。從火車票的日期來看,大多集中在春節前后。”
邢志軍翻看著車票上的時間:“最近的兩張是今年四月份和兩天前的。”
唐燁沉聲道:“我明白了。四月份他肯定查出自己得了絕癥,所以去了一趟寶城;兩天前,他知道自己要失去自由了,才專門去見女兒最后一面。”
邢志軍摸著下巴,沉聲道:“唉,突然覺得心里沉甸甸的。”
唐燁感覺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問:“女兒知道父親被抓了嗎?”
“知道,但她反應麻木,也沒說要回來探視父親。”工作人員解釋道。
唐燁說:“把她女兒的電話給我,我跟她打個電話。”
工作人員很快找到了張優的手機號碼。
唐燁撥通電話,輕聲問:“你好,請問是張優嗎?”
“是我,你是誰?”張優的聲音里帶著警惕。
“我想跟你聊一聊你父親的事。”
“沒什么好聊的,他的事跟我沒關系。”
“先別著急拒絕,我們在你家里搜到了一些火車票。”
“火車票?”
“對,我覺得你可能不知道——你上大學這段時間,你父親會偷偷坐火車去你學校看你。”
聽到這里,張優突然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聲音帶著顫抖問:“他為什么不告訴我!”
唐燁輕聲嘆氣:“你父親是個不善表達的人,但他對你的心意,全藏在二十四章火車票里了。
這次你父親投案,動機本身就有疑點。
他已經是肝癌晚期,沒多少時間了。
對了,車票里夾雜著一張被淚水浸濕的信。
上面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我們的女兒過得很好,我晚點可以去見你了!”
文化程度不高識字有限的父親。
居然在四年里偷偷去她的學校看了她十二次。
無法想象,從沒出過鄉鎮的父親是怎么來到大城市,怎么找到學校的。
十幾個小時的站票,父親又是如何度過的!
電話那頭的張優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淚水瞬間從眼角涌出,
哽咽著說:“我想見他!”
“你趕緊回來吧,我們會安排你們見面。”
傍晚時分,唐燁和邢志軍在火車站接到了張優。
張優的個子高挑,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臉上帶著憂傷。
……
審訊室內。
張勇沉悶地低著頭。
突然一聲異響,讓他猛然抬頭。
“爸!”
張勇嘴唇哆嗦,淚水瞬間從眼睛里溢出。
“閨女,你,你,你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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