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接過,對吳漾點頭致謝,單薄的背影沿著來時的路返回,走到桂花樹下,仰頭聞著桂花香。
身后再次傳來吳漾的聲音:“阿嫵,以后你可以把這兒當成你的家。”
盛嫵沒有回頭,只輕聲道:“生如浮萍,別人給的家,不如自己撐起的天地,來得踏實。”
瑟瑟凜風吹的桂枝沙沙作響,細小的花瓣零落在盛嫵單薄的肩頭,她走出吳宅,上了馬車。
片刻后,馬車停在江宅府門前,她撩起車簾,久久望著大門,看了良久。
她帶走棠兒,司燁會認為她又逃了,以他的卑劣第一個就會拿江家開刀,逼自己現身。
將棠兒留在江家,司燁也許會真的相信自己死了。可往后十年,二十年,她都見不到棠兒,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眼下,沈薇又懷疑棠兒的身世,她連自己都容不下,又哪里能容下棠兒。
看似觸手可得的自由,其實離得很遠。
但是,她不會放棄離開的念頭,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她總能等到機會。
五更天,天邊露出魚肚白,江家大門開了半扇,江枕鴻一襲緋色官袍走出,清冷的霜霧籠在他身上,依舊掩不住滿身高華。
良平跟在身后,手里拿著一件大氅,試圖給他披上,“大人,天冷披上吧!”
自來溫潤的眉眼,帶了些許清冷,推開良平手中的大氅,兀自下了府階,視線掃了眼停在府門不遠處的馬車,接著,俯身上了轎子。
盛嫵透過車窗的縫隙,凝望著他,直到那頂轎子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她微微仰起秀容,二爺!我們倆有一個人過得好,那另一個人也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