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選秀初選,除去家世出身,還有相貌身體審查,才藝品德。這些都過了才會進入復選,由皇帝和太后決定去留。
想落選,只需在初選時,則任意一關考核不過。只是,相貌不能作假,被查出會牽連全家。
大夫人緩緩頷首:這樣的話,就只能在才藝品德這方面做文章了。
若在才藝品德這處落選,恐對如茵將來的婚事上有所影響。
大夫人聽了,愁眉不展:那怎么辦
盛嫵柔聲:大嫂不用著急,初選中還有一項不常被人提及的聲音要求,參選秀女忌聲音沙啞或渾濁。中藥有一味天南星搗汁了含漱,可致人嗓子嘶啞。
若是將來有人問責,咱們只說如茵是得了喉痹,便可洗脫欺君之罪的嫌疑。
聞,大夫人臉上的愁楚頓消:還是阿嫵想的周到,就依這個法子。
大夫人說罷,又把女兒拉到身邊,輕聲哄道:皇帝最會欺負人,你嬸嬸當年就是被他欺負的日子過不下去,這事你也別往心里去,等選秀過后,母親便為你擇一位品行端正的夫婿。
話音剛落,坐在一旁吃果子的棠兒,伸著脖子問:娘,您認識皇帝老兒啊!他怎么欺負你了您告訴棠兒,我將來替你報仇。
小人兒說著,攥起拳頭,那模樣讓人哭笑不得。
盛嫵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剛要說話,就聽如茵道:我記得小時候,嬸嬸哭著來找桉哥兒的母親,衣服撩開脖子上胸前都是紅痕,想是那會兒叫皇帝給打的。
此話一出,盛嫵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都沖向頭頂,說不出的難看席卷而來。
她十五歲嫁給司燁,被他整夜壓著做那種事,實在吃不消了,就跑來江家找大姐。想在江家躲他幾日。
那會子實在想不通,是不是所有男人到了床上都那么可怕,便撩起衣服給大姐看身上的青紫。
沒成想竟被如茵這孩子看到了。
未等眾人回神,又聽如茵道:我記得那會兒他還追來了咱們家,嬸嬸不愿意同他走,他就——
話未說完,就被大夫人捂住了嘴,笑著圓場:呵呵,小孩子嘴上沒個把門兒,阿嫵別見怪。
說著,又對一旁好奇的棠兒說:你大姐慣愛胡說,你可別信她的。你娘不認識皇帝,從來不認識。接著又一把拉起如茵,急忙出了屋子。
大夫人走后,盛嫵也不好意思繼續呆在老夫人這。
回去的路上,棠兒拉著她的手,突然說了句:大伯母就愛騙小孩子。
盛嫵低下頭,見小人兒垂著腦袋,有點悶悶不樂:皇帝是壞人,他欺負娘,不是好東西。
壞也好,好也罷,都不是她可以說的人。盛嫵蹲下身子,撫著棠兒的發頂。輕啟唇:皇帝是江山社稷的守護者。身為他的子民,你不可以對他不敬。
棠兒似懂非懂,卻也點頭。
盛嫵很欣慰棠兒的性子沒有隨了那人。將乖巧的女兒攬在懷里,柔柔一笑,往芳婷院行去。
窗外,風輕輕的拂動樹梢,一陣蟲鳴入耳,天色已是暗了。
主屋西側的盥室中,春枝往浴桶中加了好些花瓣,又用玫瑰胰子細細的給盛嫵擦洗,臨了,還要往盛嫵身上涂玫瑰香膏。
盛嫵蹙著眉頭推拒:快別涂了,太香了,熏的人腦子發暈。
今兒是十五,二爺要過來的。小姐這次可得把握好機會。
聽了春枝的話,盛嫵垂頭不語,這么多年,江枕鴻一直不碰她。
怕她被府里人議論,才會每月初一十五,來她屋里。
人是宿在她屋里的,卻不是睡在她床上的。
沐浴后進到里間,她眼神看向南窗下的羅漢榻,今晚江枕鴻應是睡在那里,扭頭吩咐春枝:拿床軟被鋪在木榻上。
春枝聽了,一臉的愁容:我的小姐,奴婢忙了一晚上,又與您說了那么多,您怎么就不聽不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