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獨坐在外殿等候,就聽到外面傳來歡快的女童說笑聲,緊接著佑宜蹦蹦跳跳走進殿中。
一看到南緗在此,佑宜原本開心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還不等南緗跟她打招呼,小姑娘就氣沖沖的來到跟前,二話不說抬腳踢在了南緗腿上。
“公主,不可無禮!”銀歡趕忙將人拉住,“這是趙娘娘,是公主的長輩,公主不能如此。”
佑宜掙脫開被拉著的胳膊,不服氣地指著南緗大喊,“你是個壞女人,都是你讓父皇不喜歡我和母妃的!”
南緗眉心一皺,小小孩子哪里懂這些,不猜都知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當日凌恒旨意一下,佑宜就被帶到了慈寧宮,再沒見過阮情,這話是何人教的明眼人都知道。
“沒關系。”南緗轉回笑臉,像是什么也沒發生,只交代了銀歡一句,銀歡領命退出殿中。
片刻后眾嬪妃陸續而來,所有人到齊后王太后也從內室走出。
婦人眉眼凝重,眼見得不悅。
“趙貴妃,你可知罪?”
王太后一開口便朝南緗發難,眾嬪妃也心生疑惑。
唯有柳妃泰然穩坐,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南緗站起身,恭敬行一禮,“臣妾不知太后意思。”
“還敢裝傻。”王太后疾厲色,“皇后養傷,這兩月是你代掌后宮,而你卻公報私仇,苛待嬪妃。”
“臣妾不知所犯何事,還請太后娘娘明示。”
王太后冷哼,“你可知陸嬪現在日子?”
突然提到陸嬪,南緗納悶兒。
說來她和陸嬪只有一面之緣,御書房之事后對方一直抱病,不見任何人,如同隱身,南緗幾乎快忘了這個人,哪里還會關注對方。
綠頭牌被撤,意味著再無恩寵,陸嬪后來的日子可謂水深火熱。
一些位份低的嬪妃公然挑釁,內務府也苛待她的衣食用度,就連身邊人也見風使舵。
從來主子風光下人也跟著得臉,主子失勢下人也處處遭人白眼,陸嬪貼身伺候的宮人受不了那種日子,各自尋著門路跑到其他宮里伺候,一個個都離開了。
若是被廢了位份,過這種日子也認了,可明明身居嬪位卻如同在冷宮,這種落差讓陸嬪無法接受。
也終于明白了為何天子沒有直接廢了她。
自小在宮中長大的凌恒對后宮的拜高踩低最為清楚,陸嬪而今的遭遇都在凌恒預料中。
天子就是讓她明白:沒有了恩寵,位分再高也如草芥,人人都能踩一腳。
不廢位份,彰顯了帝王的寬和,而實則女人的處境凄涼無比,這種誅心的處罰方式對于心高氣傲的陸嬪來說遠勝直接打入冷宮。
“執掌后宮,當照顧好每一個嬪妃,皇上給你這份權利是對你的信任,不想你卻公報私仇。”
王太后怒目圓睜,“還不是還記恨御書房前一事,可皇上已經對陸嬪做出了處置,天子都沒廢她位份,你卻不依不饒趕盡殺絕,趙南緗,你對得住皇上的信任和恩寵嗎!”
“太后娘娘誤會了。”南緗回道:“臣妾從沒讓人怠慢過陸嬪。”
關于陸嬪后來的日子,南緗雖沒刻意打聽,但不是猜不到結果,可她沒有過問,因為她不會心疼一個當眾羞辱過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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