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然清楚,眾人等著皇帝發落。
凌恒撥弄著手上扳指,一字字說得冰冷,“因著你有身孕,貴妃不惜屈尊照顧你,而你卻是仗著身孕故意折騰他人,恃功而驕。”
“甚至不惜以腹中孩子安危做代價栽贓陷害,臟心爛肺的毒婦。”
阮情早嚇得魂飛魄散,跪爬到跟前想為自己解釋,對上天子目光瞬間又沒了勇氣,只哭著求饒。
“皇上。”南緗輕柔地喚了聲,“阮美人所為是可惡,但不管怎么說她是公主生母,腹中還有胎兒,看在皇嗣的份上還請皇上從輕處置,給她長些教訓便可。”
凌恒疼惜地拉過南緗手,“難為你還幫她說情。”
南緗當然不是心疼阮情,只是清楚就憑阮情身懷六甲,無論如何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既然死不了,還不如賣個大方,換取凌恒的動容和憐惜。
最重要的是現在就讓對方閉上眼太便宜了,就是要留著她性命,讓她和趙家女兒一樣,親眼看著家族敗落,受盡苦難,親人一個個離去卻無能為力。
趙氏女兒吃過的苦必得加倍還到仇人身上。
且南緗相信,只要阮情懷的是男胎,魏鸞必定展開去母留子計劃,留著阮情,將來對扳倒皇后還有用處。
“看在你身懷皇嗣,貴妃又為你求情的份上,朕不嚴懲。”
凌恒下旨,將阮情降回才人位分,阮家教女無方,即日起官品連降三級,剝奪子孫后人科考資格,永世不得入仕。
一句永世不得入仕,意味著自其父做完八品小官后,阮家永生永世再沒機會入朝。
哪怕阮情生下皇子,哪怕有機緣立為太子,阮家也沾不上任何光。
阮情驚得當場暈厥,一屋子嬪妃看得暗暗痛快。
南緗對這處罰很滿意,陷害家族的物證都被毀了,只剩下人證,她需要留下阮情父親這個活口,等將來掌權時親自處置。
出來后各人都散了,南緗看到林貴人隨著韓嬪進了寢殿,想到剛才那位平靜如水的韓嬪,瞧是個有風骨的。
事情結束后小順尋機會來到乾清宮偏殿。
“本以為這件事皇后也參與了,趁機把她也揪出來一同懲治,不曾想她倒沒插手。”
小順也有些惋惜,“慎刑司下手不輕,那丫頭能招供的都招了,看樣子皇后確實沒有參與。”
“逃過一劫,也算便宜她了。”南緗嘆息。
“娘娘不用擔心,總還會有機會。”小順悄聲道:“皇后宮里也有咱們可用的人。”
“那宮女叫慧兒,伺候了皇后多年,皇后無寵無子,除了阮琴外也想培養其他人手,慧兒生的標志,皇后曾想過讓她爬上龍床。可慧兒是個懂事的,又深知皇后本性,不想淪為對方棋子,故此對皇后的交代不甚上心。”
“皇后便重新打算盤,想把慧兒指給奴才做對食,一來報復對方不聽從她安排,二來籠絡奴才,好日后多打聽些御前消息。”
小順自嘲笑著,“奴才身殘,怎能耽誤他人,婉拒了皇后意思,慧兒十分感激奴才,這些年同奴才成了好友,無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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