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沈復立在茶樓看臺上望著皇宮方向。
多年前,他辛苦籌謀在狩獵場上刺殺景隆帝,被太子擋去了那一箭,功虧一簣。
多年后又是秋獵場,但愿這一次不會再失手。
整整兩日,景隆帝高燒不退,昏昏沉沉。
御醫們束手無策,山窮水盡之際,有人提議將趙南緗找來。
皇后也認同,那女人連太子的絕癥都能治好,眼下一定也沒有問題,于是下旨宣南緗進宮。
可最后得來消息,南緗早在半個多月前就出京辦事了,無人知道她去向。
即便如此,皇后也不愿放過這個機會,發下皇令命人找尋。
可景隆帝的身體已經消耗殆盡,根本扛不住等到南緗回來。
宮里沉悶得像被陰云籠罩,人人惶惶不安,到了第四日,景隆帝終于醒來一次。
深知自己已到大限,趁著意識還清醒,將太子召到了寢宮,交代后事。
“江山交給你,朕很放心。”
景隆帝握著兒子手,“唯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朕。”
看著憔悴虛弱的父親,凌恒心痛,詢問是何事。
“你先答應朕。”
“只要是為江山社稷好的,兒臣都會答應。”
兒子這么說景隆帝就放心了,他長長呼了口氣,喘息明顯虛弱無力,“你從小孝順,唯一一次忤逆,就是為了給趙氏一族翻案,甚至還拒婚,朕心里清楚,你都是為了趙南緗。”
凌恒低頭不語。
“你和你弟弟一樣,鐘情于趙氏女,為了她們能豁出一切。”景隆帝說著自嘲一笑,“到底我們是父子啊,都沒有擺脫對趙氏女的感情,這大概也是命中注定。”
“可就是因此,朕才不放心這件事。”
凌恒抬起頭,“父皇要兒臣答應的事情是什么?”
“趙家翻案之事。”
君父提到這個,也勾起了凌恒藏在心底的懷疑,這件事他早就起了疑心,“父皇,恕兒臣直,趙家案子……是否與您有關?”
景隆帝聽了不意外,兒子終是聰慧,什么都瞞不過他。
父親這個樣子讓凌恒確定了心中懷疑,追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緒回到當年,景隆帝目光深沉。
那時燕國來犯,邊境戰事曠日持久,國庫已然空虛,再拿不出軍餉支援,景隆帝一籌莫展。
此時魏城獻計,“若說錢財,微臣倒有一提議,我楚國最足的人家非千年趙氏莫屬,要是把這塊肥肉吃下,軍餉便有了。”
景隆帝明白魏城意思,一時猶豫不決。
魏城勸道:“皇上您忘了,早年間為了趙清禾之事,趙家主君敲登聞鼓告御狀,先帝為此處置了您,致使您丟了顏面不說,還失了圣心,最后無奈走上逼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