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緗怔怔的看著面前滿臉擔憂的人,漸漸的,黯然呆滯的眼睛浮上層冰涼。
許久才開口說了句:你父皇的昏庸錯冤害的我爹娘喪命。
后背上的手一抖,凌恒渾然呆愣。
那道怨恨疏離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她終究是說出這話了,難以隱喻的悶痛襲便全身。
這是凌恒最不想面對的,雖知道南緗會這么想,可親耳從她嘴里聽到還是難受的厲害。
他想說趙氏夫婦的死他與她一樣難過,可這話說出來誰人相信,凌恒想解釋什么卻無從開口,深知失去親人的痛苦不是三兩語能寬慰的,只緊緊將她圈在懷里。
感受到懷里人的掙扎,凌恒抱得更緊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人留在身邊,把那份被現實摧毀的感情強行攏住。
就這樣一連兩日守在跟前,到了第三日,南緗才終于肯吃東西。
爹娘不在了,可趙家還有那么多親人族人,洗冤一事還要繼續,不能這么倒下。
見她情緒穩定下來,凌恒這才放心些。
這天一早,他剛離府前去早朝,南緗便獨自出門來到雅軒茶樓。
沈復聽了這件事后震驚又心痛,沈今安也十分難過。
“扶盈曾偷蓋了明王印鑒,我們冒名寫信給流放地官員,命他們照顧趙家人,難道那些官吏沒有照做?”
“信去得晚,在這之前爹娘就已經過世了。”南緗抽泣了聲,抬手抹去淚水,“但愿信到后其他人能得到照拂,不要再有親人出事。”
“放心吧。”沈復安慰,“親王的信件官吏不敢不聽從。”
失去雙親的痛苦讓南緗痛徹心扉,再想到令頤,她若知道了又不知是何光景,尤其還懷著身孕,弄不好會出亂子。
此時此刻的南緗只希望令頤永遠不知道這件事。
失魂落魄的人朝東宮走回,每一步走得虛晃無力。
人來人往的京街并沒有讓南緗感受到熱鬧,那鼎盛的繁華只讓她心境越發悲涼。
回到東宮,就見凌恒正在門口,似要騎馬外出。
一見到南緗凌恒丟下一切大步朝她走來。
“我聽說你獨自出門了,正要去找你,你去哪兒了,有沒有事?”
那焦急的模樣南緗看在眼里,淡淡道了句沒什么,就是出去透透氣。
“是去找你姐姐了嗎?”凌恒猜度,“她現在懷著孕,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告訴她。”
“我知道。”南緗說完低著頭朝府里走回。
過去歡脫機靈的小姑娘如今像被抽去靈魂,凌恒看得難受,他能感覺出來,南緗現在看他的眼神總帶著隱隱疏離。
凌恒心里不是滋味,過去的他還想著哪日趙家沉冤得雪,屆時南緗高興了興許還能接受他情意。
而今趙氏夫婦的去世讓他們之間又多無法解開的仇怨,殘酷的現實將兩人前些日子剛剛泛起的溫情無情撲了滅。
南緗低頭走在前面,凌恒就跟在她身后一步的距離,兩人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