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無眠,次日三朝回門,不出意外的,越王以要緊公務在身為由,未同許昭妍一起。
許尚書窩火卻也無奈,自從明白了圣上敲打,現在的他哪里還敢挑理兒,低調都來不及。
貴婿未來,許尚書也無心應付場面,與女兒淺淺聊了幾句便回了書房,而尚書夫人得知消息更是連房門都沒出。
本該是喜慶日子這會兒卻冷清寂落,而今處境雖不盡人意,可許昭妍沒有一絲后悔。
總好過給那病秧子太子沖喜,將來守寡度日,誤了終生。
哪怕有幸躲過沖喜,挨到太子死后婚事取消,可一想到被其他女人占據太子妃之位,許昭妍一顆心像爬滿了螞蟻。
思及此,許昭妍堅定心念,獨坐了片刻后起身前去給母親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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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早起身子不適,這會兒剛躺下歇了。”
嬤嬤立在臺階上,瞅著來人冷冷語道:“說小姐心意夫人領了,請安就不必了,回去吧。”
許昭妍不意外這態度,朝房間窗戶上睨了眼,轉身離開。
她一走,嬤嬤冷哼了聲,看著女人站過的地方,又吩咐下人把院里重新灑掃遍。
屋里,尚書夫人正跪在玉觀音前禮佛,就聽嬤嬤罵罵咧咧走進來。
“瞧她那副派頭,真真是小人得志!”
關上門,嬤嬤還不解氣地朝外咒罵,“羊穿上衣服就能充人了?去她的,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就是做了王妃也是個下流貨。”
尚書夫人眉眼平靜,提醒了句菩薩面前語注意些,嬤嬤輕嘆了口氣,將檀香點上后靜靜陪在一側。
這些年主子時常誦經禮佛,每每到這時候她便知道,主子是想女兒了。
再想到方才那個冒牌小姐,嬤嬤恨得牙癢。
多年前,許尚書前去揚州公務,遇到了名動揚州城的花魁娘子楊氏,二人情投意合,于是尚書低調為其贖了身并帶回京城,意欲納入府為妾。
因楊氏是賤籍,其出身瞞不過妻子,許尚書便與妻子商議,對外只說楊氏是貧寒人家女子,隱去她風塵經歷。
出身名門的尚書夫人怎肯同娼妓共侍一夫,說什么都不答應。
妻子態度異常堅決,許尚書雖惱火但又不好發作,否則惹急了妻子恐她將此事捅出去,贖絡風塵女子為妾足以讓他聲名掃地,無奈下只得將人養在外頭。
次年楊氏生下女兒,許尚書再次與妻子提及抬妾一事。
彼時的尚書夫人也初為人母,對無辜孩兒心存憐惜,說既是丈夫的血脈她可以認下,但認小不認大。
楊氏得知不干了,聲稱與女兒乃一體,要么一同進門,要么都不進。
尚書夫人豈會瞧不出她這是用女兒做籌碼威脅,自是不吃這套,雙方僵持不下,許尚書也為難,就這樣又過去了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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