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想,傅行衍死了,他就是傅家唯一的兒子。
到時候傅夫人還不得求著他回去嗎。
就算傅夫人依舊容不下他。
那他拿著跟父親的親子鑒定書,回到傅家終有一席之地吧!
想到只有除掉傅行衍,他的人生才有可能輝煌。
姜肆眼底掠過陰狠,下一秒就要一刀割破傅行衍的喉嚨。
但就在此時,傅行衍褲兜里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
姜肆遲疑了下。
終是放下匕首,抽出手機。
看到屏幕上跳動著‘厲梔’兩個字,他感覺心口在扯痛著。
手機還在響。
姜肆拿起來按下了接聽。
電話里,傳來厲梔軟乎乎的聲音,“你真去山里了嗎?”
厲梔本來都睡下了。
但是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變得很忐忑。
她坐立難安,忍不住就撥通了傅行衍的號碼。
聽著女孩兒好聽的聲音傳來,姜肆前一刻剛有的狠戾,此刻忽而就變得優柔。
他用鼻音回了一句,“嗯。”
厲梔沒聽出來不是傅行衍的聲音,有些生氣。
“這會兒你倒是跑得快了,你不是都不要我,把我趕出學校了嗎?還管我做什么?”
“趕緊回來,我不在山里,我在裴家。”
姜肆,“……”
聽著電話里女孩兒的聲音,看著此刻靠在他面前,昏睡不醒的男人,他猶豫了。
如果今晚殺了傅行衍,梔梔會不會恨他一輩子?
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是他年少時最落魄昏暗的時光里,遇到的一束光。
他不想要梔梔恨他。
何況如果他真殺了傅行衍,法律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到底有什么想不通的要親自動手。
傅行衍本來就只有一年時間可活了。
他只要再堅持一年不就好了。
傅家的詛咒,他早就找到了解決之法。
死了一個傅行衍,又輪不到他頭上來。
姜肆很慶幸,幸好梔梔的這個電話讓他冷靜,理智了下來。
不然殺了傅行衍,他也逃不掉。
姜肆把電話掛了。
坐在傅行衍旁邊盯著他,眼底的恨意還未消散。
厲梔看著掛斷的通話,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
傅行衍那個傻瓜,干嘛真大晚上跑去道觀啊。
他會打擾到師兄嗎?
師兄會善待他嗎?
總覺得兩個男人碰到一起,不會那么和睦共處,厲梔立即撿起外套離開。
她打網約車前往山里。
到道觀的時候,都凌晨三點了。
厲梔不知道傅行衍在哪間客房,先去找師兄。
姜肆聽到動靜,起身來時女孩兒已經來到了他的床前。
夜里太黑,他看得不是很清楚,拿過火柴點了蠟燭。
這才看清楚真是梔梔。
姜肆有些意外,“這么晚你怎么回來的?”
厲梔確實有些累,又困。
她去一邊的四方桌上倒茶喝,喝完才說:
“我怕你跟傅行衍處不來起沖突,所以過來看看,他人呢?”
姜肆坐在床上有些失神。
他在想,要是在前一刻真殺了傅行衍,梔梔會恨他一輩子吧!
幸好他沒碰傅行衍。
但傅行衍還是中了他的藥。
那藥梔梔一聞就能聞得出來。
為了不讓梔梔對他有所懷疑,姜肆道:
“他已經睡下了,要不你也先睡,明天再去找他。”
厲梔還是不放心,“不要,我現在就要去見他。”
“可他睡下了,你這過去也不方便啊。”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跟他是夫妻,做什么都很正常,說吧,他在哪間房。”
姜肆知道,瞞不下去。
他干脆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