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回了老宅,進了停車場,沒看到謝疏風的車。
蘇文榮的車昨天沒開走,一直停在這里。
他快步朝著主樓走去,同時手機也摸出來打給了蘇文榮。
電話是通了的,但是沒人接。
他步伐越來越快,一直到客廳門口停了下來。
蘇文榮沒走,就在沙發上坐著,手機放在面前的茶幾上,正嗡嗡個不停。
她是盯著手機看的,但是眼神有點直,狀態很差,精氣神都垮著。
謝長宴把手機放回去,抬腳進門。
他走到茶幾旁,拿起她的手機。
上面未接來電挺多,除了他的還有謝應則的,還有沈繼良的。
沈繼良還發了信息過來,也是沒有被查看的狀態。
謝長宴又把手機放下,“我爸跟你說什么了?”
蘇文榮沒有反應。
謝長宴繞了一下,坐到側面的單人沙發上,盯著她看,“讓你凈身出戶?”
他一說這個,蘇文榮有反應了,轉頭看他。
看來猜的對,謝長宴問,“怎么說的,法律上沒有凈身出戶這一說,你若是真跟他撕破臉,資產上的劃分你還是能得到一些的。”
蘇文榮手撐在腿兩側,整個身子彎著,聲音是沙啞的,“我知道。”
她說,“但是你爸手里……”
她停頓了下來,后面的話不知道該怎么說。
謝長宴明白了,謝疏風手里應該有她的把柄,不一定是她的出軌,可能包含別的事情。
他懶得問那么仔細,只問蘇文榮有什么打算。
蘇文榮轉頭看他,臉色蒼白,嘴唇囁喏,半晌說不出話。
到底是母子,對彼此太了解,謝長宴開口,“別指望我和阿則。”
他說,“真到了那一天給你養老可以,但是現在別指望我們倆接濟你。”
謝長宴的話說的無情,“從前種種,你不會都忘了吧,你和沈繼良走這一步,也從未考慮過我們,所以不要走投無路了就把希望都放在我們身上。”
他說,“況且你也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你不可能在我爸手里分文得不到,只是得到的不多,對吧?”
蘇文榮又低下頭了。
謝長宴說的沒錯,謝疏風說是讓她凈身出戶,可也給她留了退路,比如她的那些珠寶首飾,名牌包包衣服鞋子,這個家里所有屬于她的東西都可以帶走。
原本算一算,那些折現,也是不小的一筆。
可奈何,她的首飾賣的差不多了,她不喜歡買包,存貨不多,賣也賣不了多少錢。
蘇文榮開口,說的是另一件事,“我曾有一段時間特別想跟你爸攤牌。”
那是她剛和沈繼良舊情復燃的時候,對謝疏風的恨意也最甚。
好幾次沖動,都想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出軌的事直接坦白了,該離離該分分,湯湯水水都算清楚。
可偏偏謝疏風突然又對她很好,態度一百八的轉彎。
她沒遭住,心一下子又軟了,一個猶豫就把那倆字又咽了回去。
蘇文榮說,“我還以為你爸是覺得冷落了我,想補償,才突然又對我溫和的。”
其實不是,她輕笑,“你爸就在等這一天,等我把所有屬于我的東西都賣了,也在等我犯錯。”
她的錯誤,除了出軌,還有惡意轉移財產和做假賬。
那是她給自己留的后手,依著她的職位,在公司里鉆個財務空子,做幾筆假賬很容易。
之前只是想,即便是離了婚后被查出來,謝疏風也只能吃個啞巴虧,她和沈繼良早雙宿雙飛了,他找不到他們,為了面子也不會把這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他又不差錢,最后會自己把窟窿填上。
算的挺好,卻步步都踩空。
他太了解她了,把她要走的每一步都算計準了。
她也不知謝疏風是恨她,還是純粹的想看她一無所有后與沈繼良的結局。
謝長宴沒說話,兩人都沉默了,直到茶幾上的手機再次響起。
一開始蘇文榮是沒想管的,但是謝長宴站起身。
估計是怕謝長宴又幫她接電話,她趕緊把手機拿起,沈繼良打來的。
他已經打了挺多個電話了,信息也發了好幾條,她都看到了,但是心態不行,怕張口就是抱怨,所以她一直沒回應。
此時沒辦法,她把電話接了,語氣盡量溫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