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忘記了很多年的人,一共兩張臉,一男一女。
也是她恨了很多年的人。
她和謝雄白手起家,陪他吃了不少苦。
謝雄不是做生意的料,商場上的那些彎彎繞繞他根本玩不轉。
是她陪在他身邊,幫他又謀又算。
為了他,她身體累垮了,還搭進去了一個孩子。
到謝疏風這里,不知打了多少針,遭了多少罪,才將這個孩子留住。
他說過的,他說愧對她,會一輩子對她好,不讓她受委屈。
可是呢,騙子,都是騙子。
誓抵不過三年,他在外邊就有了女人。
她偷著去看過,那女人甚至比他還大,長得不出挑,家境也不好,唯一比她強的,是會撒嬌。
她知道男人但凡在商場上有點成就,這種事情就避免不了。
可他給過她承諾的,她為了他吃了那么多的苦,他怎么可以?
所以她鬧,她吵,她又摔又砸。
沒有用,反而更顯得那女人溫柔賢惠。
后面袁曉有了孩子,生了下來。
是個女兒。
她當初還是松了口氣的,最起碼她生了兒子,分量多少也會重一點。
結果又算錯了,謝雄要離婚,他說想給外面那母女一個名分。
他說他是真的動了感情,那女人給他的,她給不了。
她冷笑,那女人給了他什么?
無非在他功成名就的時候擺出小鳥依人的姿態,將他捧起來,會說點甜蜜語,會用滿是羨慕的眼神看著她。
但凡時光回溯,他日子過得捉襟見肘,看那個女人還不愿不愿意陪著他。
她沒有馬上拒絕,她說可以,但有條件,他要他全部的身家。
謝雄當然不給,苦日子爬過來的,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了,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條件談不攏,他似乎被激怒了,放了狠話,說她總有一天會低頭求她離婚。
那個總有一天來的并不晚。
謝疏風失蹤了。
放學路上失蹤的。
她沒報警,因為知道怎么回事。
本以為他不過是想嚇嚇自己,謝家血脈,不信他真的下得了狠手。
然而她又算錯了,孩子失蹤了一個星期,再打電話,她九死一生懷孕生下來的兒子,已經奄奄一息了。
他在電話里聲音都發不全,斷斷續續,說爸爸要殺他。
天知道她聽見謝疏風聲音的那一刻,心碎成什么樣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連畜生都不如。
電話被掛斷,她轉手打給謝雄,讓他回來談離婚的事。
那個男人回來的很快,不是一個人,還帶著袁曉,袁曉懷里還抱著袁茵。
她在樓上往下走,就見那一對狗男女站在一樓大廳里,婚還沒離,已經開始商量著給孩子改姓的事。
孩子暫且姓袁,袁曉嬌滴滴,說到時候叫謝茵,沒那么好聽,得重新選個名字。
謝雄對著她笑盈盈,一如從前對她一樣,他說好,他說都聽她的。
也就這畫面,徹底刺到她了。
她兒子生死未卜,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憑什么?
最后是她和謝雄坐下來談的,沒談離婚,她只是推過去一份文件,跟謝雄說,“別以為你在外邊做的這些勾當我都不清楚,我告訴你,你干的這些事我有一籮筐的證據,你不想死,就給我安分點,把那個女人打發了,把我兒子好端端的還回來,要不然,誰都別活。”
她又說,“這是復印件,我有無數份,給了信任的人,得不到我的消息,明天這些東西就會出現在江城各個角落。”
老神在在的謝雄應該是以為離婚十拿九穩,可在看到那些文件后徹底變了臉色。
沒有經商頭腦的他,干起違法犯罪的事倒是很在行。
他的那些罪名羅列到一起,夠他空口吃一盤花生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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