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說,“好好好,聽你的。”
出了沈繼良的家,上車離開。
蘇文榮整個人是傻了的狀態,在車上一動不動,連眼珠都不轉一下。
一路到醫院,去了急診,傷口深又大,除了縫合還得打個破傷風。
謝長宴在診室外面等著,面無表情。
十幾分鐘后蘇文榮出來,還是傻著的狀態。
她的妝容已經哭花了,頭發也亂糟糟,跟中午到醫院時的模樣完全不同。
謝長宴站起身,先一步往外走,“出來。”
蘇文榮跟在身后,出了診室。
她抿著唇,垂著視線,神色還有些慌張,哆哆嗦嗦的就開始解釋,“我跟他真的沒什么,只是走的有些近,什么都沒有發生。”
她又哭了,“真的,你相信我。”
謝長宴相信她,他看了一下沈繼良衛生間的牙刷,一支用過,一支沒用。
應該是他給蘇文榮準備的,暫時還沒派上用場。
他站在蘇文榮面前,“你還不打算離婚嗎?”
蘇文榮一愣,抬眼看他,“我……”
“你還下定不了決心?”謝長宴問,“難不成你想把姓沈的養在外面?”
“沒有沒有。”蘇文榮說,“我……”
她似乎有點難以啟齒,“我還沒想好。”
她在感情上動搖了是真的,沒想好也是真的。
她有太多的顧慮了。
離了婚,她確實能分到一些財產,說多不多,卻也足夠她下半輩子生活。
然后呢,跟沈繼良結婚?
再然后呢,離開江城?
以后永遠都不回來了?
這個代價太大了,大到她想一想都不太愿意。
真的走到這一步,就證明她前半生所有的東西都要舍棄,包括她所有的血緣親人。
謝家這邊的就不用說了,老家也再回不去了。
那些人可是知道她和沈繼良以前的事情的,多年后兩人重新在一起,猜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
她和沈繼良會永遠被人戳脊梁骨。
就算換了城市,這些都不去計較,可他們倆就能一直生活下去嗎?
分開了這么多年,大家都變了。
不說沈繼良,她也變了。
萬一走不下去,她連退路都沒有,人生走進了死胡同。
那個時候該怎么辦?
謝長宴看著她,“那你怎么想的?”
“你爸在外面肯定也不老實。”蘇文榮說,“況且我這次還沒有……”
“你別扯他。”謝長宴說,“你說他不老實,你就抓他個現行,然后再去掰扯,現在是你,是你被我抓了個現行。”
“抓現行”這三個字一出來,蘇文榮就覺得臉上一燙。
她不敢看謝長宴,“我沒有,我只是一時昏了頭。”
她說,“他對我太好了,你爸又對我太差了。”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又哽咽了,“你如今有喜歡的人了,你不能理解我嗎?”
她說,“我也不求你爸對我多好,我受傷時送醫,或者關心我兩句是最起碼的吧,可他連這些都沒有。”
她嘆了口氣,雖然不愿意,可還是說了一句,“他都不如夏時。”
謝長宴用鼻子哼了口氣,“你看,話又繞回來了,你嫌他對你不好,又不愿意離婚,那你想干什么呢?”
想干什么?
蘇文榮自己也不知道。
她現在腦瓜子嗡嗡的,像是做夢一樣。
心里很慌,也很臊。
可就是這個空檔,她還能想起來問,“沈繼良呢?他人呢?你把他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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