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繼良的電話響了幾次,謝長宴不接,那邊就停了。
之后是信息發進來,蘇文榮問他為什么不在家,去哪里了。
謝長宴瞟了一眼,沒搭理,一路開車到沈繼良的住處,下車進小區,進單元門,進電梯。
沈繼良家門是關著的,謝長宴敲了兩下。
不過幾秒鐘,門被打開,倆人還沒碰面,先聽到蘇文榮的聲音,“去哪兒了,給你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
她都沒有看外邊的人是誰,轉身急急的往廚房走,“我炒了兩道菜,簡單弄點,不整那么麻煩了,實在是累,下了班就去醫院了,老太太還想讓我今晚守夜,我可不守。”
她說,“她自己兒子都不守夜,就想著折騰我。”
謝長宴等了幾秒才抬腳進去,看了一眼玄關處柜子上放著的照片,愣了一下。
照片里是蘇文榮和沈繼良,打眼就能認出來。
雖然很多年過去了,可其實大家生活富足,變化并不大。
蘇文榮靠在沈繼良懷里,笑得很燦爛。
這是謝長宴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笑容。
他沒忍住伸手把照片拿過來,青春少艾的姑娘,靠在一身書生氣的青年懷里,兩人對著鏡頭都笑得眉眼彎彎。
他一路表現的淡定,其實挺生氣的。
但是所有的怒氣,在看到照片的這一刻,又實在沒控制住的都散了。
照片放下,他又將客廳看了一遍,干凈整潔。
蘇文榮不是會收拾家的人,應該是沈繼良自己打掃的。
他去過他和曾瓊蘭的家,也是干干凈凈。
別的不說,他應該是個比較熱愛生活的人,這種人,往往都很吸引人。
謝長宴往前走兩步,站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蘇文榮在廚房,將炒菜盛出來,轉身往外面走,“我看廚房干凈,你應該也還沒吃,就……”
她話沒說完,一眼看到謝長宴,先是被嚇一跳,啊的叫了一聲,接著整個人僵住,眼睛瞪大,像是不敢相信。
幾秒鐘后,她手里的盤子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里邊的菜和湯汁濺的到處都是。
她的手還保持著端盤子的動作,抖的厲害,“阿,阿宴。”
聲音也抖,臉色慘白慘白。
謝長宴沒開口,只是慢慢悠悠朝里邊走。
里邊是主臥和次臥,掃了一遍沒什么問題,他又看向衛生間。
洗手池那邊放著洗漱用品,兩支牙刷,兩個漱口杯。
蘇文榮像是一下子回了神,急急的要過來,“阿宴,你聽我說,你聽我說,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地上都是湯汁,她根本沒注意,一腳踩了上去,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碎掉的盤子就在旁邊,慌張之下她伸手去撐地,直接按在了碎瓷片上。
血一下子就出來了,蘇文榮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爬著起來,“阿宴,阿宴你聽我說,是誤會,這些都是誤會。”
她過去抓謝長宴的胳膊,慌張又害怕,眼淚都要出來,“我只是,我只是……”
謝長宴看了一眼她的手,轉身到客廳,“醫藥箱在哪?”
蘇文榮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醫藥箱,緊緊的抓著他不放,“阿宴,你不要告訴你爸好不好,你不要告訴他,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她已經解釋不了了,只能一句句的哀求。
謝長宴在客廳里的柜子里翻了一下,找到了醫藥箱,打開來看,里邊藥品齊全。
他拎到沙發上,“過來先包扎一下。”
蘇文榮快速到他旁邊坐下,還抓著他的手臂。
血蹭的謝長宴衣服上都是。
謝長宴硬把她的手掰下來,先幫她把血跡清理掉,才看到手掌上很長的一個口子。
只這么包扎肯定不行,得縫針。
他皺了下眉頭,拿紗布給她纏上,邊弄邊說,“得去醫院。”
蘇文榮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阿宴,你不要告訴你爸好不好?他知道的話,我們家就安寧不了了。”
她說,“我沒有犯原則性的錯誤,沒有的,我只是……”
她閉了閉眼,“你爸對我太差了,我只是一時昏了頭,我想有人對我好一點。”
謝長宴皺眉,動作很快將她手上纏了一大圈的紗布,而后站起身,“走吧,先去醫院。”
他剛走兩步,蘇文榮一下子撲過來又抓住他,“阿宴。”
謝長宴深呼吸一口氣,聲音一下子冷下來,“先去醫院,你哭有什么用,能不能遇到事情先解決事情。”
蘇文榮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低頭看自己的手,似乎才發現受傷了。